范閑把過脈，也喂了藥，卻根本救不回陳萍萍破碎的五臟六腑：“挨了大宗師一掌……如今，恐怕只有那人能救。”

修仙術的柴靖，或全盛時期的苦荷。

柴靖確實沒走，她早知南枝不會有事。

她聽了范閑的話，從郁郁蔥蔥的松樹頂上躍出來，輕快地落在范閑身邊。

只掃了一眼，柴靖便說：“我確實能救。”

范閑激動道：“那你快——”

“但我不會救他?！?/p>

柴靖嘴唇動了動，還是冷淡道：“阿雁讓我來，只是為了保你安全上京?？申惼计?，在十七年前，帶領黑騎，殺了阿雁的姑婆。”

范閑愣了一下，目光木然地盯著柴靖，艱澀道：“他，他只是聽從慶帝的命令，他也是過了這么多年才調(diào)查出當年的真相，知道皇后和王家不是幕后真兇……”

“不是真兇，他就不會殺了嗎？”柴靖抱著劍，看向陳萍萍：“他不會后悔殺了王家所有人給他的小姐報仇?！?/p>

王啟年沒到山頂，不知道前因后果，只能聽出陳萍萍和這位大宗師有仇，他絮絮叨叨地沖著陳萍萍念：

“院長，快說您后悔了，后悔了。生死關頭，還有什么不能后悔的？”

陳萍萍的容光神采更勝往昔，精神奕奕道：“不，我確實不后悔殺了王家所有人?；屎笫莻€被設計的蠢貨，可她也確實是殺了小姐的那把刀。”

柴靖點頭：“所以，我并未出手殺你，只是見死不救，我沒有救你的義務?！?/p>

陳萍萍點頭：“嗯，可以理解。陛下已經(jīng)受了重傷，又被大宗師圍攻，他也活不了了。陛下活不了，我死而無憾。”

【系統(tǒng)系統(tǒng)！你不是有很多金手指嗎？你救救他！】

范閑在腦海中呼喚已經(jīng)快被掏空的大男主系統(tǒng)。可系統(tǒng)只冷漠道：

【系統(tǒng)庫中并沒有起死回生的神藥，如果有，十七年前，你娘就不會死?！?/p>

范閑沉默下來，他注視著陳萍萍，知道這位老人對他多有算計，也知道不過是因為他老娘，陳萍萍才對他多有看顧，但……

那些看顧都是真的。

陳萍萍嘆息一聲：“我早晚都是要死的，沒有什么區(qū)別。你也別怨這位姑娘，都是因果循環(huán)，我對你很好， 可也對很多人不好，我害了他們，他們來報仇，是因果循環(huán)，理所應當?！?/p>

范閑說話磕巴：“我，我知道?！?/p>

“好孩子?！?/p>

陳萍萍夸了一聲，又說：“再等一會兒， 陛下身死的消息就會傳遍天下，緊接著，你是陛下和小姐親子的消息也會傳遍慶國。

你只要帶著陛下的圣旨回到京城，依仗黑騎清君側(cè)，你就能成為慶國新的陛下?！?/p>

范閑搖搖頭：“可我從來不想做什么陛下，我從一開始，就只想混吃等死。”

陳萍萍只嘆口氣：“那就把圣旨交給莊寒雁吧，在這方面，她或許比你更合適。等我死了，你幫她成為正統(tǒng)，那便也算前塵恩怨盡消。”

陳萍萍說著話，眼睛越來越亮：

“現(xiàn)在的監(jiān)查院，已經(jīng)不是小姐當初想要的監(jiān)查院了。若要重建，你是最能秉承小姐遺愿的監(jiān)查院院長。冰云……我此前對不住他，替我說聲抱歉，好好關照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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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謝【光暖暖】點亮的年度會員，專屬加更五章，這是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