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見她的一瞬間,慕聲的糾葛痛苦自責,百般情緒,都化作了煙霧,散了。
說什么不依靠她的傻話。
別人想依靠還沒有呢!他憑什么不依靠她?
她曾對他毫不留情,抬手就扔,拿劍就捅。她也曾對他巧言令色,用完就扔。
可她也一次次救他,性命和心結。
她是殘酷的殺手,是趨炎附勢的政客,是翻臉無情的騙子,更是來顛覆他人生的救星。
“你欺負我男人?”
慕聲看南枝回頭看他一眼,目光有些冷,又淡淡轉頭看向黑狐。
“他是蠢笨,可我只能幫他還回去?!?/p>
這話說的暖心,可慕聲見南枝抬手就放了一把沖天的火,燒得這片黑漆漆的圈外都變成了火焰山。
不敢隱瞞,慕聲有點抖。
他覺得這話在點他。
她是世間最灼烈的一捧火,將張牙舞爪的黑苦情樹燒得只剩孱弱的樹根。
慕聲看不見四處奔逃的黑狐被九惑和珈藍協(xié)力網(wǎng)住,只膽顫心驚地看南枝辦完事后走向他。
“厲害啊,孤膽英雄?!?/p>
南枝笑瞇瞇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心懷蒼生,大義凜然了?”
南枝笑得越溫和,慕聲就越發(fā)寒。
他回灰頭土臉的,臉頰上還有淺淡的血痕,一副飽受欺負的可憐模樣。
短短時間,他已經(jīng)學會了苦肉計:“讓你失望了,我還是管不了什么蒼生大義,什么舍生忘死。我在意的,還是私情?!?/p>
他想救張正,想救阿娘和阿姐。也想……堂堂正正站在她身邊。
慕聲眨眼盯著南枝神色不改,只能呼痛一聲,突然跌進了南枝懷里。
南枝嫌棄地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到底緩了語氣:“私情驅使下愛屋及烏的大義,難道就不是大義了嗎?凡事,論跡不論心?!?/p>
汪汪在旁邊打輔助:“是呢是呢,這孩子也是想記掛你的成年禮,想提早回去幾日,好有法子補救?!?/p>
南枝恍惚想起那個被迫中止的大典,一只蒙面的狐妖蹦上臺來,非要搶奪她的斬妖劍。
“有沒有大典,我都會順利登基?!?/p>
南枝伸手撫過慕聲臉頰細碎的傷痕:“弄成這樣,值得嗎?”
“值得!”
慕聲大大咧咧擦過臉頰,馬上把自己弄得體體面面,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站在南枝面前。為了表示自己沒有受傷,還原地蹦跶了兩下。
“再說,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情不情愿。”
南枝一把按住他,不讓他再蹦跶:“傻樣?!?/p>
?
傻樣的慕聲,在聽到南枝打算如何對付黑狐時,確實露出了一副傻樣。
所幸,汪汪比他更傻。
“這,這能行嗎?”
“行,怎么不行!”
慕聲本還在發(fā)愣,聽到汪汪的質疑后立馬反駁:“南枝的法子若是不行,你倒是擺出個章程來!世間仇殺不斷,黑狐就永遠不會消失,哪怕封印它,也不過一時之計,我看南枝的法子好得很!”
汪汪嘴角一撇,用死魚眼瞪著慕聲,不說話了。
南枝便把話說得更詳盡了些:
“黑狐擅長迷惑心智,更能讓人與摯愛反目成仇??珊诤贿^是珈藍的一半元神,黑狐能做的事,珈藍也能做到?!?/p>
珈藍看向掙扎不已的黑狐:“恩人想要我摧毀黑狐的心智,讓她也對摯愛反目成仇?可她并無什么摯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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