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傾頹,諸侯割據(jù),各州稱霸。
十四年前,邊州與巍國開戰(zhàn),強取辛都。千鈞一發(fā)之間,巍國之聯(lián)盟喬家臨陣毀約,戰(zhàn)事慘烈。
老巍侯父子皆亡,魏家世子魏保雙腿殘疾,魏家幼女生死不知。魏家僅十二歲的次子魏劭成為魏家男君。
趁此機會,邊州趁勢發(fā)展,更得天下名士膠東袁慎相助,兵強馬壯,可稱諸侯之王。
外患不斷,內(nèi)憂未平。
邊州男君陳翔體弱多病,又與其叔父陳滂爭權(quán)奪利,家宴之上,刺客突至,將陳滂擊斃于酒席。
“此計到底是險了些。陳滂勢大,手下也豢養(yǎng)了死士刺客。聽聞昨夜,陳滂的死士反撲,潛入男君殿中,將男君刺傷!”
邢襄俯身,朝主上俯身,又意有所指地掃了眼身側(cè)之人。
他身側(cè)之人長身玉立,一派鶴骨松姿的風壓儀態(tài)。哪怕披著厚重的狐裘,也一樣顯得高挑風流。注意到他的視線后,那人微微側(cè)首,沖他一笑。
眉眼彎彎,狡詐的狐貍頃刻變得無比誠摯真心。
百年世家膠東袁家,袁慎。
邢襄咬咬牙,袁狐貍沖他笑也沒用,該說的他還是得說:
“男君不僅是主上在昌郡的依仗,更是邊州的主君!若男君有事,邊州大亂不說,主上身為大將軍送到陳氏的質(zhì)子,只怕處境堪憂!
某些人,看似為主上籌謀,實則背地里,或許早就投靠他人,想把主上敬獻給他人的憑靠!”
袁善見驚訝挑眉:“這從何說起???我對主上忠心耿耿,天地昭昭,怎會轉(zhuǎn)投他人——”
“誒,我倒覺得邢襄這句話很有道理?!?/p>
一直裝聾作啞看輿圖的主上終于開口,聲音泠泠,比一般男子聲音更加清亮。
南枝認真琢磨道:“袁先生確實賣過我一回啊,有前車之鑒!”
邢襄激動地附和:“主上英明!”
一直被袁狐貍迷惑的主上,終于清醒了一回!
邢襄如此想著,卻眼睜睜看著他俊美主上長眉揚起,故作疑竇的眼中迅速浮起晶瑩的笑意,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融得無影無蹤。
“主上,臣說正緊事,您怎么——”
邢襄很想生氣,可他家主上又笑地太好看。
湛湛多情的桃花眼含著淺淡的笑痕,縱是無意,燭光之下,眼波流轉(zhuǎn),也生出許多驚心動魄的情意。
如有月暈,神仙公子。
和這樣的主上,他怎么能生出氣來呢?
都是袁狐貍迷惑了主上!
邢襄憤憤,怒視袁善見,還想再說些什么,殿外長廊上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侍從通稟:“主上,男君病危,緊急傳您入宮!”
南枝當即起身,早就換好的得體素衣隨著走動微微搖擺。她和袁善見對視一眼,浮起同樣志在必得的輕笑。
“備馬車?!?/p>
侍從領(lǐng)命而去。
南枝走在前頭,袁善見微微落后半身。
往日倒也是這么個情景,但此時——
邢襄一把拉住南枝,焦急之下,捏皺了她的袖擺:“主上,男君病危,又沒子嗣,如今病危,宗親必在身側(cè)。此刻宣您一個異姓人覲見,恐怕有詐啊!
您是大將軍李肅的兒子,大將軍掌握著邊州最大的兵權(quán)。恐怕要利用您威逼大將軍做事,但此時,魏劭正與大將軍交戰(zhàn),戰(zhàn)事焦灼,您要盡快把南沐將軍召回來才好……”
南枝皺眉:“是是是……”
“好了,主上已經(jīng)知曉。”
袁善見手長,一下隔開邢襄,讓南枝先行一步:“邢大人,別耽擱了主上的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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