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弟!”
陳翔臉上的光彩越發(fā)明亮,雙眼更是亮得嚇人,死死地盯著南枝:
“我心有不甘!我不愿將皇位交給那些心懷不軌的宗親,你再助我最后一次!”
蘇娥皇沖南枝幾不可查地點頭,又悲悲戚戚道:“李姜,夫君如此相求,你也不允嗎?”
南枝雙眼含淚:“兄長盡管說,赴湯蹈火,我在所不惜!”
陳翔激動起來,又攥住了南枝藏進袖擺的手:“那你便改姓!入我陳家祠堂,做我陳家后人!索性你父親李肅另有兒子,這十四年來從未看望過你,可見對你無情無義!”
南枝心底已經(jīng)連連點頭,又不是親父子,哪來的感情。
她面上故作猶疑:“這……”
陳翔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我會對外宣稱,你出生時占卜命數(shù),須得找個李姓之人撫養(yǎng)才能長壽。我父親便將你托付給了李肅,如此光明正大,你就是下一任的邊州主君!”
“答應(yīng)我!李姜,我只這一個遺愿!我護佑你十四年,你也多次救我性命,你我肝膽相照,這兄弟情義難道是假的嗎?”
他眼中的光明明滅滅,蘇娥皇也在旁凄惻地哭泣:“您就答應(yīng)了夫君吧!”
南枝咬牙應(yīng)下:“只要兄長好起來,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袁善見毫無發(fā)揮余地,顧自尋了個好地方看戲,把南枝唱念俱佳的演技全都收進眼底。
嗯,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哭得多真,多可憐啊。
燭影微斜,遮住他不合時宜的笑意。
窗縫擠進來的冷風把燭火吹得搖晃,陳翔了了一樁心愿,自覺狠狠報復(fù)了那些宗親,脫力地倒在床榻上。
燭影晃動,他好像看到了宮中游蕩的鬼魂。
“遺詔,我已經(jīng)寫好了。我的心腹會出面作證,將你的名字寫進我陳家家譜?!?/p>
陳翔的聲音隨著燭影飄忽:“此后,你就是我的胞弟陳姜。兄死弟及,你會承我之位,成為邊州的新君?!?/p>
言罷,他又看向身側(cè)悲戚的蘇娥皇,牽過她的手,將她與南枝的手攏在一起:
“娥皇身世飄搖,我不放心。兄妻弟及,陳姜!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她!”
南枝掌下的手背細膩柔滑,自帶一股馥郁的牡丹芳香。
她在陳翔即將泯滅的目光中握住了那只手:“臣弟答應(yīng)?!?/p>
袁善見猛地抬眼,手心捏著狐裘,柔軟的狐毛突然變作刺針,說不清道不明,刺癢微痛,忽視不得。
他腦中空白,目光蒼茫。
回過神時,邊州主君陳翔已經(jīng)沒了生息,遺詔宣讀出去,引起殿外宗親的質(zhì)疑和怒火。
親兵圍剿,跳得最高的幾個宗親,頃刻喪命,為崩逝的主君陪葬。
鮮血淋漓中,他看著南枝,以陳姜的假身份,以女子偽裝的男子之身,成了邊州的新君。
想當初,“姜”還是他給她取的名,意為美女。
后來,她不喜歡,為自己取了字,南枝。
轉(zhuǎn)眼歲月過,十歲的女娃娃跟他來到敵營邊州,在二十四歲這年,成了敵營的主君。
堪稱最徹底的復(fù)仇啊。
只是——
袁善見看著蘇娥皇光潔美麗的臉,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和下巴。
他比蘇娥皇還年輕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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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謝【叮叮當當響】點亮的季度會員,專屬加更三章,這是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