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肅楞在當(dāng)場。
他被差點(diǎn)害死他的魏家幼女抱住喊爹,表情幾乎空白。
這魏家幼女魏瓊仰面敬慕地看著他,仿若當(dāng)真看著自己崇拜的父親一般。
李肅只覺得后背發(fā)寒,好像馬上就要被魏瓊刺上一刀,他立馬重重推了一把:
“誰是你爹!”
豈料南枝粘得死緊,根本甩不掉。
陰沉天色下,袁善見突然看到了一抹光亮從南枝的手腕間閃過。
他撲上去一把按住南枝,因?yàn)閯?dòng)作太急,差點(diǎn)從馬凳上摔個(gè)大馬趴。
“姑娘莫急,你爹——只是氣你離家出走?!?/p>
肩膀上的手掌用力,南枝思索著,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收好,乖乖巧巧地站著。
李肅茫然后露出被耍了的神態(tài):“袁少主這是為何?”
士兵提前稟告過,袁善見分明知曉魏瓊的身份,為何偏要將魏家幼女安在他的名下?
他可不想喜當(dāng)?shù)?/p>
只是袁家到底是士族領(lǐng)袖,天下人才望風(fēng)而拜,若邊州得袁家少主相助大有裨益。李肅按捺脾氣:
“袁少主不解釋解釋嗎?”
袁善見讓車夫帶上南枝走得稍遠(yuǎn)些,這才看向李肅:“還未恭賀大將軍攻下辛都。只是,原本輕而易舉之事,如今卻損耗了不少將士。大捷變成苦戰(zhàn),恐怕邊州牧不太高興吧?”
李肅神色當(dāng)即變了,豐郡那邊已經(jīng)得知他被魏家幼女用三方流民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事情,邊州牧親自來信斥責(zé)他喪失良機(jī),平白將戰(zhàn)線拉長,讓魏家人等到了援軍,迎來一場苦戰(zhàn)。
李肅冷然道:“即便如此,難道得一個(gè)魏家女做女兒,就能解我燃眉之急?”
“在下覺得能?!?/p>
袁善見目光掃過不遠(yuǎn)處,廝殺的血跡未干,辛都城下,尸橫遍野,那小姑娘望著遠(yuǎn)處的尸山,也豎著耳朵探聽他們這邊的動(dòng)靜。
袁善見突覺自己像是來賣小白兔的大灰狼。
“她不過一幼童,哪怕再多智近妖,也從未在山林中流浪過這么久。在下找到她時(shí),是在一處陡峭山坡之下,她應(yīng)是體力不支,滾落下來。
我尋大夫瞧過,確定是摔壞了腦袋,不僅記憶不存,或許還變得癡傻。”
聞言,李肅眉頭稍松,卻依舊沒松口:“那又如何?只要她是魏家的女兒,那就該殺!斬草不除根,是用兵大忌?!?/p>
言罷,李肅便抽出了劍,往南枝那邊疾走幾步。
“將軍——”
袁善見又把人攔?。骸皩④娬媸切约?,先聽善見把話說完。她不過一憨傻幼童,性命已經(jīng)是握在您的手上,不若讓她多活幾日?!?/p>
李肅本也是作勢往那邊走了兩步,見機(jī)停下來,狐疑地盯著袁善見:
“你為何一定要留她性命?既要救她,卻又將她送到我面前來。”
袁善見故作姿態(tài):“在下夜觀天象,此女能救將軍一次,卻是將軍一家的福星?!?/p>
李肅冷笑一聲,收劍而立:“好,看著袁公子的面上,我可留此女多活幾日。但若沒能等到袁公子所說之事——”
袁善見立刻道:“在下任憑將軍處置,哪怕將軍要我的命來賠,在下也無怨言。”
李肅盯著袁善見半晌,帶著殺意的目光掃過不遠(yuǎn)處無知無覺的女孩:
“來人,帶他們?nèi)コ侵袝呵野仓茫卸嗵硇┦绦l(wèi),最近城中不安全?!?/p>
已經(jīng)拿下辛都,談何不安全?不過是為了監(jiān)視。
袁善見但笑不語,坦然地帶著南枝住進(jìn)府中,要燒水沐浴,又要好酒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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