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放學(xué)高峰期,不少家長下班開車過來接孩子放學(xué),一中外面被各色小轎車堵得水泄不通。
王一寶皺著眉頭從包里掏出耳機塞上,穿過人潮,正準備給醫(yī)院回電話。
眼角余光看到馬路對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輛黑色的輝騰低調(diào)的停在邊上。
肖淺就懶散的靠在車邊,路燈氤氳在他英俊絕倫的臉龐,男人眼廓深邃,薄而艷的唇叼著一根煙,黑色襯衣袖子一截截挽起,露出腕骨上那個價值不菲的手表。
他的停地遠,可人卻鶴立雞群,打眼的很。
王一寶都不想走過去了。
車邊上的男人卻像是感知到了他出來了,抬眼往他的方向看過來,一眼就正好和他目光撞上。
王一寶:……
肖淺沒想到他出來的這么快,還看到自己抽煙了,他皺眉丟掉才吸了一口的煙蒂,用腳尖踩滅,回頭跟車里的楊雍說:“你不是說高三在考試,起碼要半個小時才會出來?”
“是要半個小時啊?!?/p>
“那王一寶怎么出來了?”還正好看到他抽煙。
肖淺捏著下額角,懶得他說,抬手招呼對面的人過來。
馬路就那么寬,王一寶沒在幾步就到了。
他剛站定,就聽到男人低沉撩人的嗓音兜頭罩下來:“陳叔出事了?!?/p>
王一寶心頭咯噔一跳,面色微變,將耳麥扯下來,黢黑的眼睛看著他,那眼神又冷又狠,如同被踩中底線的狼。
“出什么事了?”嗓子啞的不行。
肖淺見他肩膀和背快繃緊成直角線,就知道他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冷靜,轉(zhuǎn)身拉開車門,招呼他上車:“路上說,先上車。”
一路上,肖淺把陳叔的情況簡單給他說了遍。
其實很簡單就是下午陳叔忽然惡心嘔吐,一度昏厥,醫(yī)生給他做了緊急檢查發(fā)現(xiàn)他腦子里長了個腫瘤,需要馬上動手術(shù)。
但是陳叔的這個腫瘤位置有點特殊,醫(yī)院能做這個手術(shù)的都去進修了。
這突然之間要找個專家來給陳叔做開顱手術(shù),無疑難上青天。
車子到市醫(yī)院前,肖淺目光落在他煞白的臉龐上,手指快速的轉(zhuǎn)動腕間佛珠,輕聲安慰:“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市人民醫(yī)院的專家,他們很快會到,你不用擔(dān)心。”
他一直知道陳叔常年癱在床上身體不好,所以每個月都讓醫(yī)生給他做個全面身體檢查,沒想到就算這樣還是碰到了腦瘤!
王一寶臉色發(fā)白,背靠在后面,閉上雙眼,鴉黑的睫毛根根分明,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雙手握成拳頭放在一側(cè),沒說話。
但肖淺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不冷靜的一面,怕他把自己手掌心摳出血,大手搭在他手背上。
像安慰小孩子般,低聲誘哄:“一寶乖,相信我,陳叔肯定會沒事的?!?/p>
車子很快停在了市醫(yī)院,王一寶一路幾乎跑上6樓。
遠遠地就聽到陳嬸壓抑的哭聲,還有醫(yī)生聚在一起討論的聲音。
“病人已經(jīng)陷入重度昏迷,怎么辦,等不及專家過來,要不直接轉(zhuǎn)院吧?”
“不行,他的情況不宜再挪動,只能盡快手術(shù)?!?/p>
“可是誰來主刀?”
現(xiàn)場一片死一般的寧靜。
京城市醫(yī)院腦外科的醫(yī)生都在這里了,誰也沒敢冒頭出來說自己有把握,如果今天換成一個普通病人他們可能沒這么大壓力,做了就做了,畢竟手術(shù)有成功有失敗,偏偏這個病人看起來普通,背后似乎大有來頭,誰也承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陳嬸淚眼婆娑的等了足足一分鐘也沒看到有醫(yī)生說自己主刀,心不住的往下沉,快絕望的時候,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來!”眾人回過頭,只見一個28歲左右的男人氣喘吁吁的朝著他們走來,他穿著帽T和煙灰色牛仔褲,下面踩著雙休閑鞋,中間露出來的兩條腿筆直又修長,人應(yīng)該是匆忙跑過來的,額頭上細密的汗還沒擦干,喘著氣,手撐在膝蓋上,眼睛里面像是燒著一簇野火。
“我來?!?/p>
陳嬸愣愣地看著他,嘴巴張大,蠟黃臉上眼淚都忘了擦,無比驚訝:“湛湛?”
跟著后面的楊雍也傻了,摳摳頭,不曉得這是什么情況,側(cè)過臉跟身旁的男人道:“肖淺,你不是說過肖湛去做無國界醫(yī)生,支援非洲了嗎?”
胡鬧?不像呀!肖湛不是那種愛胡鬧的人。
可他這話,和胡鬧有什么區(qū)別?
“他不是外科醫(yī)生嗎?應(yīng)該可以的吧!”
肖淺用手抬了下眉,斂起睫羽,薄而艷的唇溢出一聲輕笑:“呵?!庇幸馑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