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載入映射方案:歸墟?!?/p>
兩小時后。
現(xiàn)在我基本上已經沒多少大問題了,除了要維持手機電量在一個合適的水平上而已。
當我剛剛在路邊又租了一個深藍色的、上面畫著幾個卡通外星人和一點星空的充電寶之后,這句話就又在我的耳邊跳了出來。
“歸墟?你要給我做出什么映射方案!?”
系統(tǒng)沒回答我。
>>load map:limbo
這一條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文字在我的眼前幾乎占據了我的整個視野。
世界在經歷了一次閃爍后就變成了黑白色調,沒有任何過渡色?,F(xiàn)在看起來現(xiàn)在只有天空的顏色和我的身體的顏色是白色,而除了天空之外的一切事物,都變成了黑色。
不過隨后我就感到我的腳底下好像被兩根釘子釘在了地面上一樣,動不了。
而隨后,我便親眼看見了一道白光將我的身體籠罩,這給我?guī)砹艘还蓮娜怏w上的不適,大概就像是將我放在零下二十攝氏度的冷庫當中差不多的樣子。而我的周圍,所有的建筑都被黑色暴力勾勒出了自己的大致輪廓。
動不了,就連眼球也壓根動不了。就連喚起UI的操作也無法進行。
這個系統(tǒng),為什么在這樣給我模擬這個東西?
在我死后的世界就是這樣嗎?
……
在心里默數了大概二十多秒之后,世界被映射的那個樣子好像又變了。如果我的推測完全正確的話,那么我現(xiàn)在應該就已經到了系統(tǒng)所說的“死后世界”。
我曾經在美術課上見過一些素描畫,而這里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張張素描畫無縫粘貼而成的。鉛筆在潔白的紙張上畫出灰黑色的線條,而我現(xiàn)在的樣子……
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之后,我終于可以看清楚我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我的樣子終于恢復了正常,不過為什么我總感覺我自己和這個世界的違和感這么強呢?就連光,現(xiàn)在也沒有影子了。
不過至少我現(xiàn)在可以移動了。
……
在死后世界中,人們的身體開始腐爛是自然現(xiàn)象。不過這一次我倒是親眼看到了人們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除了我還正常之外,其他人都已經不同程度地腐爛。當我和一個人打了個照面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個人的臉皮斑駁,一片一片地正在脫落一樣,他的手已經不同程度地失去了包裹著的骨頭的肉,有些地方的骨骼都在外露。
在這個素描畫當中這些骨骼上好像并沒有被線條拉上半點顏色,都是留白的。
我忍著一股發(fā)自內心的的不適感和不安感繼續(xù)向下走著,在我被這種恐懼徹底擊倒之前,我得趕緊找個辦法離開這個系統(tǒng)。
可是當我想要解除變身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彈出了一個黑色的叉,幾乎遮擋住了我的全部視野。每當我按下一次手機屏幕上的那個解除變身的按鈕的時候,我每按一次,眼前的黑叉就彈出一次,然后就毫無預兆地消失了。
難道我的出路已經被徹底堵死了嗎?我想著,想要喚起UI查看電量,但在電量欄上只有一個“NULL%”,然后再沒有別的提示了。
“向下走,現(xiàn)在想要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全部的你。”
一個讓我感到莫名熟悉的人現(xiàn)在正在坐在街道上,就好像是爛醉如泥的樣子。
當我在遠處看的時候,這個醉漢手里的那瓶二鍋頭直到現(xiàn)在都還在手里。但不同的是瓶子里的酒已經完全空了。
“他已經死了有八個小時了,”系統(tǒng)在我的耳旁小聲說道,“死因是酒精中毒導致的呼吸抑制。真不知道,為何一個從來都滴酒不沾的人會像這樣死去?!?/p>
我從來都沒有真實地感受過死亡,但這一刻死亡居然離我這么近,也這么親切。
不知為何,我居然不自覺地讓自己的手觸碰了我的尸體。我保證如果我是完全有理智的我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去直接用手去接觸尸體的。
而當我的手碰到了這個尸體的冰冷的軀體的時候,我就突然觸了電一般地將手縮了回來。即使我的脖子上沒有任何繩索和拘束物,我還是感到一股幾乎窒息的感覺,就好像空氣凝滯了一樣。
“這個人其實就是你?!?/p>
我小步向后退了兩步之后,讓自己看向了這個坐在地上的已經死去的家伙。
在黑白色的像素當中,這個人的鞋底正對著大馬路,左手拿著一個酒瓶子,而右手看上去少了一截中指,但其他指頭都握成了拳頭的樣子。
但當我還對系統(tǒng)的這句話有點疑惑的時候,不到一秒鐘后,我便察覺到了這個人胸口上的這個鞋印子。在素描畫風下,這個鞋印子不是很明顯能看出來,不過當我勉強看出這個鞋印的印記是屬于我的父親的時候……
世界變了變了變了變了變了變了變了。
……
錕斤拷
燙燙燙燙燙燙
屯屯屯屯屯屯屯屯屯
锘
……
過了不知道多久后我才讓自己恢復正常,而這個時候我看到的事物已經變了變了變了變了變了。這段時間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先后體驗到了不下二十種死法,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一些我完全不敢去想的酷刑。
我不想回憶這種死亡的感覺,因為這一小段時間里,我身體里的每一個器官,我體表的每一寸皮膚,只要能感受到的地方幾乎都被粉碎過至少一遍。恕我直言,在這二十多種死法當中,電刑都算是最舒服最仁慈的一種了。
眼前一時間什么都看不見,直到我扶著墻才勉強讓自己站起來后,又暈了有好一會才稍稍緩解過來。
“阿尼瑪,我……”我對這個東西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股扭曲的機械音在我的耳邊響起,音量幾乎開到最大,讓我完全沒聽見周圍的聲音?!霸趯τ谒劳龅母惺苤?,你也許知道什么了吧?!?/p>
“……我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對各種各樣的死法的體驗之外。換句話說,你這么做對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想殺了我的話,你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我的。”我說道,不知道為何,我現(xiàn)在說出的話和我認識中的我自己已判若兩人。
“因為這是殺死那個在美國的某個生物實驗室中的魔法少女艾莉絲的關鍵。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關于艾莉絲的全能力數據,她在人體實驗中被接入的腦機接口和大量激素類藥物讓她幾乎進化,根據她完成任務的速度來看,她大概在一周后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全部任務。而她在LV5的時候可以無視距離地控制他人?!?/p>
說著,系統(tǒng)給我發(fā)來了一封文件。
而在我頂著隨時都要瘋掉的感覺打開了這個文件后,映入眼簾的東西則是艾莉絲的全部能力。
不過還沒等看完這個文件,我就開始質問道系統(tǒng)。“那你為什么要讓我擔負這種破事情,而不是通過燒錄方式將她的魔法少女系統(tǒng)打亂?”
“為了讓你可以狠下心去殺人,”系統(tǒng)說著,“而且我很抱歉地說一聲,目前就連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洗掉電子設備里的魔法少女系統(tǒng)文件?!?/p>
我聽到這句話后,苦笑了一下。
“反正道德已經再也無法約束你了,在你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之后?!彪S后系統(tǒng)給我說的這句話就好像是在火上澆油一樣。
我對著系統(tǒng)罵了一句,對于這個家伙要將我?guī)нM深淵的這件事。
“你大爺的?!?/p>
可迫于生計,我最近一段時間還必須要讓我自己有一個穩(wěn)定的經濟來源,還不能砸手機。否則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我被逼無奈只能接受這個事情,但我希望這個該死的討厭的系統(tǒng)別把我的能力泄露給艾莉絲。
并且除此之外,我必須先取回我的身份證,否則我在這個城市中辦事時將舉步維艱。
想到這里我倒是再次企圖讓自己解除變身,不過這一次那個黑叉倒沒有彈出來。
在借助這個該死的系統(tǒng)讓自己有一個合適的經濟來源后就讓自己擺脫魔法少女的身份,重新做回一個普通人。不過在這段時間之前,我還得幫這個系統(tǒng)繼續(xù)辦事。
UI現(xiàn)在終于可以使用了,雖然全過程大概只過了不到五分鐘而已,而世界也恢復了。
手機里顯示著的事件大概只過去了不到五分鐘,而就這五分鐘內的事情就已給了我今晚的噩夢素材。換句話說,我可不保證我自己今晚能不能睡著,或者是一夜無眠。
現(xiàn)在我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小憩一會,咖啡因給我的那個抗疲勞的效果現(xiàn)在估計已經跑沒影了。
現(xiàn)在大概是十一點十五左右。
但在疲憊之余,我在想著那個“艾莉絲”到底是有什么能力的,在除去魔法少女的通用能力——出入虛擬世界——之外。
而現(xiàn)在我的魔法只能在虛擬世界當中釋放,不過虛擬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之間是存在映射關系的。但映射關系的話,系統(tǒng)倒是一直在改變,而且我至今為止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改變映射關系的方式。
除此之外,系統(tǒng)也沒告訴我映射關系是通用的,還是對每個魔法少女都不同的。
我到底要不放棄成為魔法少女的想法……
糾結。
系統(tǒng)既在救我,又在折磨我。這個家伙簡直就是個病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