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紀晟的真名其實叫沈紀晟。"
"嗯。"
"他的眼睛不是天生如此,是人為蒙上'薄霧'的。"
"嗯。"
"紀晟的眼睛…是你干的吧,師父?"
"為何會這么問?"舒攸之抓草藥,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
"因為現(xiàn)在醫(yī)術(shù)在徒兒之上的,怕是只有師傅了。連我都不知如何解決的'病癥',只有師父能干得出。"
"你倒是聰明。"舒攸之坐下,接過虞問兒給他沏的茶,吹著熱氣,"不過,是他娘求我把那孩子的眼睛變成那樣的。"
紀晟沒在谷里調(diào)養(yǎng)幾天就主動要求返回寧王府,虞問兒沒立場留他,只是想起那日紀晟下山時的失魂落魄樣,嘆了口氣,"是啊,他娘如果不那樣做,這世間就沒有沈紀晟了。"
"他都給你說明白了?"舒攸之從霧氣氤氳中抬起頭來,打量虞問兒,"但或許,連他都未必了解當年真正發(fā)生了什么。"
恭丞元年,大雪紛飛。
舒攸之打開房門時,便見一位渾身落滿白雪的婦人,以及他身邊站著的一名極其清秀的少年。見舒攸之出來,那婦人連忙拉著少年給他磕了三個響頭:"民女懇請谷主救救我的孩子?。?/p>
救救他,無論如何也要救救他,畢竟他是整個沈家最后的希望。
"所以,你們一家人都要因為這孩子做的一幅畫丟掉性命?"
"這不怪晟兒,只怪我們實在沒能力護好這個家族…"紀晟的母親江氏坐在火爐邊,目光疼惜的看著正枕在自己膝上熟睡的少年,"這孩子天賦太高,比起沈家先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實在不該被那些市井謠言埋沒。"
"那夫人想要舒某幫什么忙?"
聞言,江氏猛地抬頭,見舒谷主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幾近喜極而泣:"勞煩舒谷主幫忙想想,有沒有辦法讓人看起來像是失了明?"
"讓令郎'失明'嗎?那夫人與沈郞君…"
"寧王惜才,想讓沈氏舉家南遷,由他來善后。只是,皇上震怒,在劫難逃,我們不想讓王爺為難,只要我兒能平安過關(guān),日后王爺又能照拂他一二,我們的心愿也就了了…"
江氏淚眼婆娑,雙手顫抖著地上一件物什。
"還請谷主日后尋機代民女將這件東西交給我兒,畢竟,這是我作為母親唯一能留給他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