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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輕拍了下金的肩膀,試著將他安撫下來,隨即將目光投向始終緊鎖眉頭的紫堂真。他忽的停下了動作,呆呆地坐在沙礫上,那塊原本還散發(fā)著光芒的零件也黯淡下去,隨意掉落在你的胸膛處,隨著咳嗽聲不斷起伏。
銀爵…怎么了?
紫堂真她的如今與這些記憶并不違背,那為什么會被抽離…
這么說著,紫堂真抬起頭,與金對上視線。金愣了半晌,不太明白含義,也只得滿懷歉意地撓了撓頭。
紫堂真黑洞沒有理由這么做…這說不通…
格瑞沒有其他片段嗎?
紫堂真有…我之前抽空看過了,沒有異常
得出如此結論,紫堂真便陷入了困惑。倘若這些記憶并不會對你造成什么影響,那為何會以游離態(tài)、被隨意丟棄在黑洞的私人空間中?黑洞究竟想借這些根本不會影響你的忠誠的記憶做什么?
記憶,這種根本沒有實體的抽象事物,除了改變一個人,大抵也不會有什么作用吧。
金欸,那都講了什么?
紫堂真她和當時的契約師閑談一夜、遇到黑洞、成為新的契約師、再有一段殺人的記錄…沒了
似乎并不能看出什么異常呢。眾人紛紛陷入沉思,紫堂真重新攥住零件,仍在猶豫是否將這些回憶注入你的腦海中。
會不會帶來更糟糕的后果?他本以為你可以借著這些記憶與黑洞產生隔閡,現在看來,或許只是為你離黑洞更進一步而推波助瀾罷了。
金嗯…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記憶的順序是錯的?
金捏著自己的下顎,擺出一副小偵探的模樣,若有所思地瞇起雙眸,視野偏向角落。
金可能本來需要排好再放進去,但因為什么而沒能完成…
很有創(chuàng)意的看法。
紫堂真沉默數秒,猝然抬起手,更強烈的光芒自他手中迸發(fā),將零件團團環(huán)繞。
紫堂真謝謝,你的猜想是對的,只不過有些偏移…
格瑞…你觀看的順序不對?
紫堂真閉上眼,緩緩點頭。
腦海中,稚嫩的聲音與成熟的聲音逐漸交織,在那破碎的片段中環(huán)繞。無盡流連中,高挑的青年取下兜帽,向身側的小小少女裸露出悲戚的微笑——
“下一個就是你了。”
他的話語聲早已聽不出情緒所在,少女同樣呆滯著回望青年,尚存流光的眸中似乎充斥著不解,“您…指什么…?”
“族群的命運與未來,從現在開始,都押在你身上。”他輕柔地撫摸著少女的發(fā)絲,即使手上還沾染著已經干涸的血跡,“你知道,耀世之光從未屬于我們。我們只負責守護那在黑暗中燃燒的燭火,為迷途之人指引方向…”
“主會去見你的,你可以實現你的愿望了。多么年輕的靈魂,你的存在會令族人為之驕傲?!?/p>
青年不知道,早在少女裹著黑袍、跋涉數十里地時,他們口中至上的主就已經與少女會面。她受寵若驚,顯得如小獸般無助,又下定決心去追求這份榮耀。
她曾有些懷疑,如今徹底相信。她曾有些猶豫,如今注視著青年將使命交付于她,而后如釋重負,將沾滿血污的手插入自己胸膛。
她佇立著,任憑鮮血濺在臉上,仿佛那是清澈的泉溪,而不是淚與光的傳承。
夜靜靜的,微風淡然抹過。
紫堂真她是有血有肉的人…
在元力的解構下,零件逐步熔化、破碎,融入你的胸膛。你的眉間愈發(fā)緊鎖,被銀爵攥住的手逐漸握拳,喉間偶爾發(fā)出幾聲呻吟。
紫堂真但黑洞需要的,是符合他心意的工具
如今,你的族群大概率已經從世界上被抹去痕跡。畢竟一旦心中還留存著家的羈絆,即使是信仰的神,又算得上什么?
身為Z天使,他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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