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詠?zhàn)隽艘粋€夢。
夢中的袁慎十幾歲,披散著發(fā),坐在榻前面對銅鏡,右手拿著一把利刃。
床榻上躺一個昏迷的她,眼睛被白色的布纏著。
袁慎姝姝,對不起
袁慎我又不聽你的話了。
袁慎聽說這顆珠子能治好你的眼睛,如今也只能試一試了。
話音剛落,他將烤好的利刃,插進(jìn)自己的眼窩,挖出一只血淋淋眼睛,靠近在那枚發(fā)著幽幽藍(lán)光的珠子。很快,眼珠周圍的淤血全被清空,他顧不得的身上的痛,揭開程詠眼睛上的白布,迅速將這枚眼珠塞進(jìn)了女子凹陷的右眼。
程詠懸在半空,看著男孩操作完一切,想沖上去阻止卻被撞上了一道金色的墻。
然后,她又見到了凌不疑。
這次她還是躺在床榻上。
凌不疑平躺在身側(cè),他的手腕與自己的貼在一起,男子臉色慘白,赤裸的軀體上扎著一排金針。
房間里頭還有另外兩人,一個是心腹連生,另一個也是有點(diǎn)眼熟的方御醫(yī)。
她這是怎么了
蓮生不是應(yīng)該在陽關(guān)么?還有凌不疑怎么受了這么嚴(yán)重的傷?。?/p>
“方御醫(yī),我家主子換完血后這身體能不能暖回來……我看她怎么越來越冷了?!?/p>
程詠露在外頭的肌膚凝上了一層冰殼,仿佛一碰就碎的冰美人。蓮生拿著熱帕子不停的擦拭程詠的額頭。
“該做的都做完了,一切只能聽天由命,凌將軍付出這么多,程都尉福澤深厚定能度過此劫,我倆守在此處,你照顧都尉,我來照顧凌將軍?!狈接t(yī)回答道。
程詠(姝姝)付出?
程詠(姝姝)我怎么受傷的?凌不疑又偷偷做了什么?
她不是在敦煌城外,準(zhǔn)備撤退嗎?撤退途中遭遇刺客被心腹程連云偷襲……然后……
普洛透斯然后,他用了秘法你換掉中毒的血,如今,你倆肉身,都面臨九死一生的困境。
普洛透斯可憐的凌不疑,竟然信了那庸醫(yī)的說法,這么落后的環(huán)境,沒有酒精消毒,沒有干凈的無菌紗布,就敢用動刀子,也不怕得破傷風(fēng)
程詠(姝姝)普洛透斯?你怎么來了?
程詠(姝姝)你不是忙著和阿波羅打架么
普洛透斯不來不成,我再不來這個小世界就要塌了。
普洛透斯你說說你,剛晉升神位,辦的第一件事就出了這么大的紕漏,重置了兩遍都完不成任務(wù)。
普洛透斯絮絮叨叨,盯著地上的畫面手中施法不停,銀白色的光織成了一塊塊布料裹住了凌不疑散逸在空氣里的生機(jī)。
普洛透斯不就是讓程少商感到幸福的簡單任務(wù)么,怎么把兩個氣運(yùn)之子都好崩潰了?
程詠(姝姝)氣運(yùn)之子?誰?凌不疑?
普洛透斯……
普洛透斯你出發(fā)前沒收到丘比特給你帶的任務(wù)貼士么?凌不疑,袁慎以及樓垚與程少商都有一段桃花,她身為這個世界的主人,與她親近之人便是氣運(yùn)之子。三子加她組成了支撐這個世界的光柱,他們都不能出現(xiàn)意外。
程詠(姝姝)沒有啊,我沒見到丘比特。只有上司發(fā)布的這條任務(wù),諾。
“讓程少商幸福快樂?!?/p>
普洛透斯看著任務(wù)欄,皺起了眉。
不管了,回去我找丘比特問問。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把凌不疑救回來。
程詠(姝姝)必然要救。
這幫人怎么一個兩個都擅作主張,她的肉身承載神力,在低魔世界中根本沒有性命之憂,喂先飯食,讓她躺上十天半月就好了。
人情債難還,愛情債更難還……饒是她這般看透紅塵的女人也還不起怎么沉重的情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