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回去吧,別感冒了?!币晃谎诀哐b扮的女生正在督促身旁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身著一件素衣,滿頭青絲簡單綰起,未做任何裝飾,卻仍然遮不住她不同于常人的氣質(zhì)。
女子抬起頭望著前方燈火通明,柳葉似的眉毛皺了皺:“今日為何如此吵鬧?”
她的話語總是不緊不慢,極其溫和,仿佛發(fā)生天大的事都不能使她動容。
“回姑娘的話,今日是咋們王爺大喜的日子,文武百官都來了呢,當(dāng)然是熱熱鬧鬧啦?!比粢粷M臉遮不住的笑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是她要出嫁呢。
“大喜?”她走進(jìn)一方小亭,坐在石凳上,并沒有半分想回去的意味。
“是啊,姑娘你不知道嗎?”若一也不避諱,直接坐到了她旁邊,“聽說有兩位呢,一位是丞相的千金,另一位好像是梁國的公主,咋們王爺真厲害。”
“?相國之女與友國公主?這位分是如何分配的?”她早聽聞這位王爺名聲在外,也曾親眼目睹過他的傾城容貌,只是未曾想過竟到如此地步。
“好像兩位主子都是側(cè)妃。哎呀,姑娘虧你還是這王府的,一點(diǎn)都不關(guān)心王爺?!比粢贿€是這般孩子心性,不過好在她也不是一個(gè)尖酸刻薄之人。
“側(cè)妃?”這是為何?且不說丞相獨(dú)女,單單這梁國公主都不該是一位王爺?shù)膫?cè)妃“你知道我不曾打聽過外面的事?!?/p>
“是是是,姑娘最是心靜之人了。”若一調(diào)整好坐姿,打算大講一番,“你是不知道,當(dāng)時(shí)這公主啊,在大殿上指明了就要咋們王爺。本來公主嫁王爺也不是什么有失身份的事,只是第二日相國的千金就不干,當(dāng)著皇上皇后娘娘的面,直說她也要嫁給咋們王爺。害,你說咋們王爺是有多大的魅力,兩位美人為他爭吵。然后就不好辦了,雙方都不肯讓步,就算都娶了這位分該怎么分?于是我們王爺就站出來說,”若一站起來學(xué)著王爺當(dāng)時(shí)的語態(tài),“啟稟皇兄,若是要臣弟娶了二位姑娘,怕是有失姑娘的身份,臣弟恐不能當(dāng)此重任?!比粢煌蝗煌O拢p手一拍很是失望,“結(jié)果,兩位主子根本就不聽,非要嫁。王爺沒辦法了,只得說要是這樣,就只能委屈兩位主子同位側(cè)妃了。當(dāng)時(shí)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想到王爺會這么說,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結(jié)果那公主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相國的那位千金雖是不情愿,但也沒辦法了?!?/p>
“夜深了,先回去吧”看來以后王府要少幾分安寧了。
是夜,有風(fēng)吹過,帶來陣陣涼意。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越靠近澄園似乎越多了一份安靜。這澄園也是偏僻,幾乎沒什么人來往,這樣也好,她倒是可以落得安寧。
煩雜的人聲逐漸消失,慢慢出現(xiàn)點(diǎn)點(diǎn)燈光,那是她和若一一起做的青燈,掛在檐下白天可做觀賞晚上可做夜燈。
只是此時(shí)一旁的明玉湖邊站了一位紅衣男子,那男子身型修長,一襲紅衣毫不收斂。他正望著天邊那輪殘缺的明月,劍眉微蹙,輪廓分明的臉上竟不知是傷感還是煩躁。
“見過王爺?!彼妨饲飞?,臉上毫無情緒,似乎新婚之夜在這里見到新郎對她來說不是什么怪事。
“以安?”王爺?shù)胶苁求@訝,“這么晚了你為何在這?”
“回王爺?shù)脑?,”若一欠了欠身,“姑娘說屋里沉悶,想出來走走,我們這就要回去了?!?/p>
“若一又長高了吧?!彼孟袂皫兹詹乓娺^若一吧?盡管如此若一已是笑的合不攏嘴不知羞恥為何物。
“王爺又為何在這?”她看著眼前那位紅衣男子,按理來說他該是在拜堂結(jié)親或同房花燭,而此時(shí)卻活生生的站在她身前。
“本王......不勝酒力,出來走走,醒醒酒。倒是你,夜寒還是少出來為好?!彼棵慷紩绱藝诟浪M管她最后都會答“是”,但該做的她還是照樣做。
“夜深了,王爺若是醒酒了也該早些回去。今日王爺大喜必定來了不少賓客,王爺需招待仔細(xì)才是。另外,既是新婚王爺還是該珍惜這春宵一刻。若王爺無事,以安就先告退了。”她行了行禮走進(jìn)澄園,從來沒有打算等他的任何回復(fù)。
“姑娘快睡吧,很晚了?!敝刚砗么蹭?,又來催了崔她。
知愿,若一是自她來澄園起就一跟著她的。若一較小,孩子心性,知愿又剛好相反,成熟穩(wěn)重,她們這樣卻是最好不過的了。
“王爺呢,回去了嗎?”她躺在床上,回想起剛剛發(fā)生的種種。王爺該是回去了吧?這新婚之夜就算醉了酒也不該到處走,王爺也是糊涂,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加以口舌,只怕不僅僅是王爺,丞相乃至梁國面子上都過不去。
“姑娘放心吧,若一剛剛?cè)タ戳耍鯛斠呀?jīng)走了。”知愿替她掖了掖被子,“姑娘先睡吧。”
“也好?!彼]上眼,滿腦子都是那一襲紅衣以及那張略帶惆悵的臉龐,就這樣被月光籠罩著,像是一副美景令人賞心悅目。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