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刺破夜空的剎那,林小婉突然劇烈搖晃起來,指縫間滲出的鮮血在實驗報告上暈染成詭異的花。蘇清妍本能地沖上前去,卻見對方如驚弓之鳥般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實驗臺,試劑瓶傾倒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
"別過來!"林小婉的聲音帶著哭腔,染血的指尖顫抖著指向蘇清妍,"你以為自己多高尚?不過是踩著別人的痛苦往上爬!"她突然扯開衣領,鎖骨處那枚蝴蝶胎記在應急燈下泛著詭異的光,"我媽臨終前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可你們這些人呢?在冰場上光鮮亮麗地旋轉(zhuǎn),把救命的研究當兒戲!"
羽生結(jié)弦想要阻攔蘇清妍,卻被她輕輕搖頭制止。少女迎著對方布滿血絲的眼睛,聲音卻異常平靜:"你覺得我在褻瀆生命,所以才一次次破壞實驗?"她的目光掃過地上散落的黑色電線,"可你知不知道,這些被你毀掉的樣本里,有多少是患者家屬自愿捐贈的?他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這里,就像你曾經(jīng)期待你媽媽能等到奇跡。"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林小婉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她跌坐在地,白大褂下擺浸在藍色培養(yǎng)液里,宛如一只垂死的蝴蝶。就在這時,人群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快步走來,其中一人亮出證件:"我們是校保衛(wèi)處,關于實驗室事故,需要帶林小婉同學協(xié)助調(diào)查。"
蘇清妍下意識想要阻攔,卻被羽生結(jié)弦拉住手腕。男人湊近她耳邊低語:"先讓警方介入,現(xiàn)在不是沖動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遠處陳教授凝重的神色上,"而且你看,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
果然,陳教授突然攔住保衛(wèi)處的人:"稍等,在這之前,我還有個問題。"老人調(diào)出平板電腦上的郵件,放大其中某個細節(jié),"這封匿名郵件不僅包含監(jiān)控視頻,還附帶了一份文件——林小婉同學,你能解釋下,為什么你母親的醫(yī)療記錄,會和蘇清妍提交的實驗數(shù)據(jù)出現(xiàn)在同一個加密文件夾里?"
空氣瞬間凝固。蘇清妍感覺羽生結(jié)弦握住她的手驟然收緊,而林小婉則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那些零碎的記憶突然在她腦海中拼湊成型:照片里婦人床頭的藥瓶、上一世自己服用的抗?jié)u凍癥藥物、還有剛才陳教授提到的制藥公司...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不可能..."林小婉喃喃自語,"我明明都刪掉了..."她突然瘋狂大笑起來,笑聲里帶著絕望的哭腔,"原來你們早就發(fā)現(xiàn)了!沒錯,我是破壞了實驗,可你們以為這就是全部?"她猛地扯開白大褂,里面的襯衫口袋露出半截泛黃的報紙,蘇清妍一眼認出那是二十年前的醫(yī)療事故報道,"你們知道嗎?那家制藥公司,就是害死我媽媽的兇手!"
保衛(wèi)處的人想要上前控制局面,卻被陳教授抬手制止。老人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深邃如淵:"繼續(xù)說。"
"二十年前,他們用漸凍癥患者做新藥實驗,我媽媽就是其中之一。"林小婉的聲音越來越低,"那些號稱能延緩病情的藥物,不過是披著羊皮的毒藥。當我發(fā)現(xiàn)蘇清妍的研究和那家公司有關時..."她突然抬頭,直直看向蘇清妍,"你以為我真的只是嫉妒?我是在阻止悲劇重演!"
蘇清妍感覺心跳幾乎停滯。她想起上一世確診漸凍癥時,醫(yī)生推薦的正是那家制藥公司的藥物;想起自己在實驗室偶然發(fā)現(xiàn)的異常數(shù)據(jù),那些看似隨機的誤差曲線,現(xiàn)在想來竟與林小婉母親的醫(yī)療記錄有著詭異的相似性。
就在這時,她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一條匿名短信映入眼簾:"小心陳教授。"蘇清妍猛地抬頭,卻只見老人正與保衛(wèi)處的人低聲交談,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高深莫測。
羽生結(jié)弦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怎么了?"
"沒什么。"蘇清妍握緊手機,腕間的銀鏈硌得生疼。她看著被帶走的林小婉,看著滿地狼藉的實驗室,突然意識到自己卷入的不僅是學術紛爭,更是一場跨越二十年的陰謀。而那封匿名郵件的發(fā)送者,那個提醒她"小心陳教授"的神秘人,究竟是敵是友?
夜風穿過破碎的玻璃窗,卷起地上的實驗報告。蘇清妍彎腰撿起一張被培養(yǎng)液浸濕的紙,上面的細胞圖譜在月光下宛如某種神秘的圖騰。她知道,在漸凍癥的迷霧背后,在這場關于生命與真相的博弈中,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她,早已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