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依依你在說什么?
簡依依本來就混亂的心,此時更加慌亂了,她的心仿佛都要跳出來了一樣,非得狠狠按住才行。
簡依依浩翔,你怎么忽然——
說這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不敢直視又想入非非的話?她甚至將目光從浩翔的身上移開,放在不知名的一角。
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感覺自己很緊張。
明明說的那一方不是她,明明她是最不應該心亂緊張的人,可是現(xiàn)在,她甚至連看都不敢看浩翔一眼,好像角色一下子反過來了。這不正常。
嚴浩翔我知道你現(xiàn)在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過去沒有,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會有——
浩翔苦笑,努力將胸腔的心酸壓下,
嚴浩翔未來肯定也不會喜歡我了,我將這份感情告知你,也不是想要得到什么,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
很多人都信奉一句話,“我愛你,但是與你無關?!痹谒难劾铮@句話荒謬不堪,甚至帶著一種赤裸的欺騙,不知道是在欺騙自己,還是在欺騙別的什么人。
喜歡一個人,怎么可能會與她沒有關系呢,喜歡她,就會自覺不自覺地去關注她,恨不得將她所有的行蹤將她所有的生活都知道,恨不得天天見到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美好的一切全都給她。
哪怕對方根本無意,或者一點都不需要,自己也會自作主張的來來去去,因為這是一份感情的抑制不住而所做的一系列行動,既然是對對方喜歡的每一種體現(xiàn),那么,這個自己喜歡的人,當然與自己很有關系。
所謂的“我愛你都是于你本人沒有任何關系”,只是一種自我意識上的安慰和欺瞞,根本沒有任何的實質(zhì)效用。
那些口口聲聲說著這句話的人,都是對感情狂熱的文藝人士,都是一種幌子。
現(xiàn)實用很多很多的例子來告訴每一個人,這蕓蕓眾生,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哭泣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難堪,微笑是為了遮住自己的心酸,走路是為了能夠跑得更快,喜歡是為了被喜歡,“你好,很高興認識你”的意思是彼此關系頂多就到這里,不能再往前了,“我喜歡你”的意思是希望你也喜歡我,愛的說出是為了能夠被愛。
這種目的很多時候是為了自己,或是為了前程或是求個心理安慰,私心作祟是有,但并不是全部,有時候想做一件事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沒有任何的動機,但其實不是一蹴而就,就像離開,很多時候都是攢夠了失望,積累到一定的結(jié)點,然后徹底爆發(fā),然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然后甚至連行李都不想要,就穿著外套轉(zhuǎn)身離開,甚至連關門都不會,因為門里面的那個人,對他的影響躺在了黑名單里,對,他屏蔽了。
他不是打算離開,但是他還是做了這件事情,毫無預兆的,說出了埋藏在自己心里面將近十八年的心事。
十八年,夠一個剛出生的襁褓嬰兒長成一個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歡上的,只是回過頭來細想的時候,他已經(jīng)徹底放不下了,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摯。
他比任何人都來的辛苦,并不僅僅是因為這份感情,他的辛苦,來自于所有。
所有他再清楚不過的東西,比如天差地別的身份,比如難以逾越的鴻溝,比如無人看好的心境,他咬著牙,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甚至從來都未曾設想過會有吐露心聲的這一天,他從沒打算說出口。
但是還是說了,看著面前自己的上司,自己陪了二十五年的女人,她的表情慌亂又故作鎮(zhèn)定,但卻并未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飄忽不定的盯著別的地方,他莫名有些想笑。
好像甚少見過總裁,如此不甚自在的模樣,仿佛帶著一點害羞,但他知道不是,不可能是。
他肯定讓他很為難了吧。
嚴浩翔我說這些話,不是非想要個什么結(jié)果。
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見的空氣,被浩翔略帶著些嘆息的磁性嗓音打破,
嚴浩翔我只是想說,便說了,我沒想過要強求,若是你覺得不妥,可以調(diào)走我,都沒關系。
他面目冷峻,不再說話。
只有周身散發(fā)出來的低氣壓,冷涼入心。
簡依依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忽然定睛看著浩翔,入眼的是他平靜的表情,可是他眼中的絕望,卻早已經(jīng)藏不住了,簡依依知道,浩翔這是已經(jīng)做好了“被迫”離開她的準備,即便心里再不甘愿,也不會反對。
簡依依你就在我身邊,我不會調(diào)走你。
怎么可能會調(diào)走這個與她默契了半輩子的搭檔,對,搭檔,于她而言,浩翔不是下屬,不是她的保姆,浩翔是搭檔,是于她同進退共甘苦的戰(zhàn)友,她怎么舍得調(diào)走他?
嚴浩翔小姐——
浩翔滿目只剩驚訝,無奈和絕望早已不知去向。他看著簡依依,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簡依依我的確是遇到了問題,倒不如你來看看,目前應該怎么做——
簡依依聲音沉穩(wěn),她想了想,打算將目前最棘手的問題告知與浩翔。
她咳了兩聲清清嗓子,既然將浩翔當做戰(zhàn)友和搭檔來看待,那就沒什么好顧忌的,她一個人,的確也想不出來什么法子了,真的是山窮水盡了,也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因為她知道,只要是關于她的事情,浩翔都會當成是自己的事情來看待。
雖然這樣的自己好像有點可惡,白蓮花還是綠茶婊來著,她都不在乎了,現(xiàn)在也是病急亂投醫(yī),她不想在跟馬嘉祺的交手之中,輸?shù)锰y看。
簡依依我覺得馬嘉祺即將要發(fā)現(xiàn)我的一個秘密,
簡依依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始說起,說完這句話,她又搖一搖頭,糾正道
簡依依不,不對,不是即將,應該說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浩翔不動聲色,觀察著簡依依的表情,開口問道,
嚴浩翔馬嘉祺在威脅你?
他俊目一瞇,帶著些微冷意,雖然沒有馬嘉祺那樣清俊冷涼的氣質(zhì),但也有自己的一番風味,簡依依不禁多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