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為這事有些超出預想的范圍,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也來不及再細細斟酌了。
池恩要在短時間內(nèi)處理好一切,再去面對未知的風雨。休息室內(nèi)有醫(yī)藥箱,可已經(jīng)沒時間去細細挑出那些玻璃碎片了, 只能忍著疼痛拿碘伏擦拭盡量不讓傷口處發(fā)炎,紗布隨意包起的小腿能不能止血都只能靠運氣。
池恩換了件長春花藍的露背禮服,明明是很清新淡雅的顏色,可她穿起來就極具攻擊性,裙子的長度剛好遮住了受傷的小腿。
雖然走起路來像是走在刀刃上,可那又如何呢?她池恩照樣能對所有人笑。
“池大小姐,怎么這般狼狽?。俊?/p>
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眼前出現(xiàn)的人有些地中海,原本就沒幾根的頭發(fā)被他燙得面目全非,筆挺的西服在他身上只顯的滑稽。
池恩只是冷笑,也不再管那條受傷的腿直徑走向門口,把門鎖上后抽走唯一掛在門上的鑰匙,拿在手上把玩著。
“李成明我要是不狼狽,你怎么會上鉤呢?”聽到這話的李成明瞬間呼吸不暢,緊張的開始劇烈顫抖,這一切都被早已坐在休息室沙發(fā)上的池恩盡收眼底。
李成明想著給自己撐腰的人,量她池恩也不敢拿自己怎樣,于是壯著膽問:“池大小姐認識我?”
池恩注意力還在那串鑰匙上,也不管李成明跟自己裝傻充愣“何止認識??!”她頓了頓神色意味不明“我們還有好多帳要清算呢”
不動聲色毫無破綻甚至缺點人情味,這是池大小姐最常的世人之姿……
她為什么沒有當場質(zhì)問服務生?因為壓根問不出她想要的,指使的人定不會傻到這種程度,既然玻璃杯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確認閉環(huán)以免影響自己后續(xù)的計劃,這可是重中之重啊
而李成明的出現(xiàn),剛好證實了她的觀點,事情會變得簡單很多。只能說李成明這個老東西不太聰明,幸災樂禍搞不好就引火燒身了,
李成明眼看不不妙,握著門把手怎么也打不開,而后才恍然大悟自己進了池恩的圈套,拿出手機就想找人求救,池恩也不阻止,淡淡的看著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在桌上丟出兩份文件。
“李總自己看看這些年偷工減料賺的不少吧,害死的人命也不少呢”在池恩的笑聲里,李成明越發(fā)心慌。
立即收起手機看著文件,表情口味豐富。
一樁樁一件件證據(jù)確鑿而詳盡,只要輕輕加把火他的后半生就在牢里度過了,但害怕歸害怕,數(shù)十年在商界打拼的圓滑在此刻體現(xiàn),腦子飛速運轉著,琢磨池恩到底想得到什么?又是從什么時候調(diào)查他?
“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成明仿佛說到了重點,讓池恩來了點興致,把壓在下面的文件遞給他,上面赫然寫著六個大字股權轉讓協(xié)議。
李成明顫顫巍巍打開話都說得有點結巴
“什么?要我們家70%的股份,簡直欺人太甚!”
要知道他作為大股東,都只占了50%而池恩上來就要70%股份,簡直就是折辱他,許是因為太過惱怒暫且忘了牢獄之災這事。
池恩繼續(xù)笑著,也不著急回答李成明,還敢和她杠?簡直如同那天叫她奶娃娃一樣有意思極了!
她聲音故作溫柔“既然你不想選第一種,那也許方案二更會讓你滿意。”
池恩望向桌上的文件繼續(xù)道:“這些東西交上去池家就微微動動手指,你這輩子也別想出來,屆時別說什么股份了,你李成明的所有都會被當做這些年從池家拿走的本金之外的利息。這樣是不是一舉兩得?至于你身后那個人我自會找出來,當然這都是后話與你無關了?!?/p>
見李成明驚恐萬分的神色,池恩顯然對他的反應無比滿意又道:“不然我們打個賭吧,看你身后的人會不會是個信守承諾來救你的人呢?又或者你覺得他救得了你?你贏了我就放過你,并且不會對你動手,若是輸了……你猜我還知道什么?”
此時李成明想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也徹底明白了池家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主,商人的狠厲果斷和圓滑在她身上完美融合。
那可是特制的玻璃刺入后疼痛感是普通的數(shù)倍之多,她還能這樣并且從容不迫,也讓李成明佩服,可他身后那位爺也照樣得罪不起,這讓李成明陷入兩難的境地。
他老臉也不要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池大小姐,你就大發(fā)慈悲放過我吧,不用打什么賭了,不就70%的股份嗎?我直接簽合同,就當給您的見面禮了,身后的人我真不能說,池大小姐若是有能力自會找到的?!?/p>
李成明快速簽好合同雙手遞給池恩,池恩也不為難他什么隨手就給的鑰匙,臉上笑魘如花似真誠問道:“你要是以后再聽那位大人的話想報復我怎么辦?”
而遠去的李成明冷冷地笑著反問:“池大小姐這不是明知故問我還能有這個機會?”
李成明丟了70%的股份今后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了,且不說這十幾年來的苦心經(jīng)營一切都隨之破滅,就沖晚宴閉環(huán)出錯影響后續(xù)計劃,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他身后的人可不會再用,李成明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了。
不過嘛放長線釣大魚顯然更加有意思,鏡花水月遠比趕盡殺絕來的更加狠……
其次是李成明出了差錯,那其他看眼色行事的人更加不敢再有動作,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誰會不明白呢?
后來的時間池恩大多與一些權貴攀談,再沒發(fā)生什么意外,知道內(nèi)情的人無不對池大小姐雷霆般的手段而后怕,其中還不乏有老一輩的白手起家的人說池大小姐后生可畏,充滿贊賞。
池恩顯然對這些都不在意,直接打電話給程軒問道:“念念還在你身邊么?”
而另一邊程軒穿著老式的白色背心躺在自家沙發(fā)上,昂貴的西裝被隨意搭在椅子上,聲音稍帶著些疲憊緩緩開口:
“晚宴結束我就送念念回去了,都這個點了你還在那?我聽說……”池恩打斷程軒繼續(xù)想問的話:“嗯,沒什么大事有點累了,念念沒事就好掛了…”
此時池恩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不能開車,再加上已經(jīng)凌晨池念大抵已經(jīng)睡著了,回到家反而會吵到她,池念早上還要回江城大學上課,所幸池恩就在不遠處的酒店開了間總統(tǒng)套房。
池恩雖然很累,但該干的事情卻一點也不含糊,卸完臉上的妝,正準備洗澡時,才發(fā)現(xiàn)腿上的傷開始有些化膿了,也顧不了其他套上衣服褲子,微微卷起至能露出小腿的地方。
用手機查找離這最近的醫(yī)院——市中心醫(yī)院也需要15分鐘的車程。沒辦法池恩只得去找酒店經(jīng)理,看能不能幫個忙之類的。
酒店經(jīng)理倒是個不錯的人,也不知是看池恩住的是總統(tǒng)套房的原因,二話不說就讓人備了車送她去市中心醫(yī)院,還說著回來要是沒車就給自己打電話,她會叫人安排。
池恩倒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況且她現(xiàn)在確實需要,便留了電話,坐著車去醫(yī)院。
凌晨了池恩只能掛急診的號,夜晚還是有些涼,但當她進入診室時,就發(fā)現(xiàn)房里氣溫好像比外面高些,但又沒開空調(diào)也不知是為什么,池恩想來應該是自己的錯覺,沒多在意。
房間布置很是簡單,洗手池簡易的床和并不大的沙發(fā),還有就是醫(yī)生問診時的桌椅和電腦,池恩乖巧坐在與醫(yī)生面對面的椅子上。
醫(yī)生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電腦,并沒有望向池恩緩慢開口:“哪受傷了,還是哪里不舒服?”
醫(yī)生戴著口罩,池恩只能瞧見那雙眼睛給她的感覺總是莫名熟悉,她愣了一下隨即回答:“哦腿不小心被玻璃刺傷了?!?/p>
隨即他的目光迎向池恩頓了會兒大約2到3秒,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凈身高大概185的樣子俯身在池恩面前蹲下查看她小腿處的傷口。
聲音雖然是淡淡的但她總能聽出這嗓音中的無限溫柔,池恩不解,想著這也許是自己太累出現(xiàn)的幻覺想多了吧。
“什么時候受的傷?傷口已經(jīng)發(fā)炎都有些化膿了,玻璃碎片也沒有挑出來,現(xiàn)在處理會麻煩很多,我先幫你把碎片挑出來?!?/p>
池恩也沒說什么只是下意識應了聲:“好”
他起身走到桌前在一旁盒子中拿出消過毒的鑷子,又在池恩腿邊蹲下仔仔細細挑著,池恩能感受到他的動作逐步放輕,已經(jīng)沒什么痛感了,可在他問出:“疼嗎?”的時候池恩鬼使神差的直道:“疼”
他沒再說話速度放的很慢,在池恩看不見的口罩之下嘴角漾起一絲淺淡的弧度,池恩心中那個大膽的想法在瘋狂冒頭,她拼命壓制住告訴自己不可能。
就這樣保持了40分鐘才勉強把玻璃碎片挑出,然后消毒涂上藥膏,把傷口處包扎起來,池恩還在因為那藥膏的清涼感而感到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