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一永遠忘不掉第一次見楊鳴的場景。雖然那時候她才是個11歲的五年級小屁孩,但對帥的概念還是有的。
他們一家剛到這里,防盜門大開著,親戚們幫著一波一波往樓上搬東西。沈臻一一個小姑娘也沒什么勁,就沒有幫倒忙,坐在門口的臺階上靜靜等著。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從訓練場回來的楊鳴挎著背包從樓下上來,在口袋里摸鑰匙的同時溜了一眼對面。
臺階上的小姑娘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他見狀上前彎腰搭話:"你是這家的小孩兒?"
楊鳴剛運動完,球衣濕了大片,鬢旁還往下淌汗珠,清澈的眸子里全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fā)。
沈臻一點點頭,心里想這個哥哥是她迄今為止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楊鳴隨手擦了一下臉。
"哥哥我叫沈臻一,'墨客盡來臻'的那個'臻' "沈臻一喜歡自己的名字,臻,代表著到達美好的境界,父母希望她的成長道路可以暢通無阻。
"哥哥你呢?"
"楊鳴,就在你們對面"他對這小姑娘的第一印象就是:清秀可愛,聲音還軟糯糯的,賊討人稀罕。
"啊是么,那太好了,我們以后就是鄰居啦!"臻一的顏狗體質從小便暴露無遺。
沈臻一有事沒事愛去楊鳴家串門,他如果在家就要他陪自己玩,不在家就和楊媽待在一起聊聊天看看電視什么的。楊媽也經常喊臻一周末過來吃飯。
沈臻一確定自己喜歡大她10歲的楊鳴是在高一。
進入青春期,她開始叛逆,周圍人的好心勸告一律不聽,唯有楊鳴親自來才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她發(fā)現(xiàn),這個大哥哥在她沈臻一的世界里和別人不一樣。
有一次沈臻一在學校里和高年級女生打架,那幾天正好趕上父母雙雙出差,班主任要求她的家長到校,最后還是她借老師的手機給對門楊媽打了個電話,楊媽才著急忙慌讓楊鳴過去接人。
"……您是沈臻一什么人?"本來滿臉怒氣的班主任見到楊鳴頓時收斂許多。
"她哥……"當時楊鳴已經帶隊在CBA征戰(zhàn),在遼寧也屬于家喻戶曉的存在了。
見楊鳴臉色不好,班主任沒多問,就簡單提到了沈臻一的情況:"沈臻一同學今天晚自習過后在教學樓前和高年級同學打架斗毆,至于原因……她還沒有告訴我……"
楊鳴瞥了一眼角落里站著的臻一,他還是頭一回見這小家伙垂頭喪氣的。
"臻一,為什么打架?"楊鳴語氣緩和了不少。
沈臻一別過頭不肯回答。
"沈臻一,你什么態(tài)度?!"班主任見她一晚上都是這副"寧死不屈"的大冤種表情,氣得眉毛都在發(fā)抖。
楊鳴低頭看一眼手表:"老師,這件事我回去會問清楚她的……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如果對方學生有什么問題可以讓她的家人隨時聯(lián)系我……時候不早了,我先把她帶回去……"
班主任本來想再說點什么,可見他語氣冰冷,只好點點頭:"那只能這樣了……那位高三的同學是住校生,流了點鼻血,也沒有傷得很嚴重,但家長應該會在周五下午來一趟,你們到時候見面交涉一下……"
"好的,麻煩老師了……"楊鳴過去拉著沈臻一的胳膊往辦公室外走。
沈臻一一路跟在楊鳴身后,沒有說一句話。
"還是不愿意告訴我么?"楊鳴知道她不是那種隨意的孩子,這回出手一定有她的原因。
沈臻一還是緘口不言。
她不想說,因為這件事和楊鳴有關:
晚自習下課,沈臻一收拾好書包準備從北樓的大臺階下去,旁邊就是高三的那位叫劉美娜的女生和她的兩個朋友。由于是住校生,和父母長年見不了面,缺乏家人的陪伴與教育,她脾氣極差,經?;煸谝黄鸬亩际悄菐讉€狐朋狗友,滿嘴不干不凈的話。
劉美娜:"昨天球賽你倆看了沒?"
汪琪:"看了看了woc楊鳴真的太絕了"
周宇雨:"就是就是,有他在場上誰還看比賽呀……"
劉美娜:"這輩子要是能shui了楊鳴就tmd值……"
沈臻一聽見這話身體就不受控制了,直接過去給她胸口一拳:"嘴巴放干凈點"
汪琪:"我去!你tm誰呀有毛病吧"
劉美娜推了她一把,在臺階上險些沒站穩(wěn),沈臻一拽住她的領子兩個人就開干了。起初她們以為自己人多,絲毫不畏縮,臻一也不是好惹的,還手不輕,直接干到她鼻子上,把劉美娜打懵了,剩下兩個人也愣在原地,兩個男同學沖上來拉架才把她們分開。
她沈臻一在意的東西,別人惦記,她就會不高興。
開門前,楊鳴叫住她。
沈臻一扭回頭,楊鳴剝開她的幾縷發(fā)絲,發(fā)際線處隱隱約約能看見血絲。
"……要不要到我家處理一下……"楊鳴眼中的關懷毫不遮掩,他不會純粹像家長一樣對這個惹了事的孩子滿口責備。
楊鳴1米93,沈臻一這個時候才1米62出頭,她仰視著自己的太陽,楊鳴很奇怪,她眼里似乎有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感情。
看她沒有反應,楊鳴就自作主張把她帶回去。家里熄了燈,父母已經就寢,他小心翼翼從衛(wèi)生間拿出來藥箱,幫她簡單上了點藥。
……
沈臻一站在家門口,在書包里翻了半天,愣是沒找出來鑰匙。
"落學校了……"
楊鳴無奈。
他把床單被罩換成新的,讓臻一到自己臥室將就一晚,他到客廳的沙發(fā)上睡。
"真的可以么?你明天訓練需要好好休息吧……"沈臻一站在房間門口,看著正在收拾沙發(fā)的楊鳴。
"那還有什么辦法……快睡吧都不早了昂,晚安晚安~"楊鳴就像哄小孩一樣。
關上門,沈臻一環(huán)視這間臥室,墻上的海報,書桌上的水杯,床頭柜上的雜志……一切都有他待過的痕跡……
那一晚,她睡得很踏實,做夢時嘴角都帶著一點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