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韻舒念微,你說,我用剛才的態(tài)度去和柳茗那個傻貨說話,她會不會更心疼我?
舒雪韻的聲音很細,卻有種刺耳的尖利感。
舒雪韻哈哈哈,你就等著整個柳家找上你吧。
舒雪韻對了,你最好不要妄想和柳茗解釋,八年了,我每次把她當槍使,她都樂意之至,那種圍著我轉(zhuǎn)的煞筆,連我說你跟老頭兒私奔亂搞的話都信了,怎么可能聽你的解釋。
舒雪韻說的越起勁兒,柳茗的臉色就越慘白,圍繞在周身的氣息,甚至比這冬日里的風雪還冷。
舒念微面無表情的掛斷電話。
柳茗為什么?
柳茗的天仿佛塌了,砸的她灰頭土臉,砸的她奄奄一息。
柳茗我把她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我讓我爸媽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我處處維護她,到頭來,我竟然只是她嘴里的一個‘煞筆’?為什么?舒念微,你告訴我為什么?
八年的認知一遭粉碎,這比她被退婚還讓人難以接受。
舒念微為什么?你心里應該已經(jīng)清楚了不是么?
舒念微的嘴角掛著一絲冷意。
如果已經(jīng)知道真相,卻還不想清醒,那她也沒必要再繼續(xù)幫柳茗。
柳茗我要去找她,我要問清楚。
柳茗瘋了一樣站起來,剛要攔車離開,就被人一把扯回,重重的栽到地上。
她半靠著墻壁,模樣極為狼狽。
柳茗我接受不了,嗚嗚嗚……
舒念微接受不了?
女孩兒臉上似寒潮一樣冰冷。
舒念微你經(jīng)歷過生離,還是經(jīng)歷過死別?你家里破過產(chǎn)?還是亡過人?你不過剛剛畢業(yè),在父母的羽翼下,用半個腳尖沾了點社會上的臟污,就已經(jīng)接受不了了?
舒念微你看看那些上班下班的人,他們哪個不是在社會的夾縫中摸爬滾打?如果你連這點打擊都接受不了,接下來的路干脆不要走,直接去死吧。
舒念微言辭犀利,句句都能戳中心窩子。
柳茗漸漸平靜下來,抹干眼淚,看著面前的女孩兒撇撇嘴。
柳茗你……那么兇干什么?我就是不甘心被她耍了這么久。
柳茗八年啊,我一輩子能有幾個八年?
舒念微不甘心就想辦法讓自己甘心,哭,最不能解決問題。
舒念微勾了唇。
舒念微不過你請我吃個飯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你。
又是飯!
柳茗你是餓死鬼投胎么?張嘴閉嘴都是飯。
柳茗狐疑的白了她一眼。
舒念微不以為然。
舒念微大概是吧。
上輩子最悲慘的時候,她被舒雪韻和焦駿杰關(guān)在籠子里,過了幾天沒有水沒有飯的日子,讓她終身難忘。
柳茗看著舒念微那副好像真的挨過餓的表情,皺眉問道。
柳茗為什么要幫我?
柳茗我可從來沒有給過你好臉色。
舒念微想,大概是因為雪中送炭的那杯水吧。
她瞥了眼柳茗,沒說實話,只是把聲音壓的更冷淡了。
舒念微你可以不信我,我也只是看舒雪韻不順眼而已,如果決定了,給我打電話。
說完,舒念微直接回去把菜籃子撿起來,晃晃悠悠的走了。
女孩兒的背影很單薄,但是渾身都透著一股冷傲和典雅,即使穿著平平常常,也壓制不住與眾不同的一絲貴氣。
柳茗還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的觀察舒念微,只覺得這個女孩兒和舒雪韻給她塑造出來的那個,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她默默說了一句‘我真瞎?!突丶伊?。
柳家住在富人區(qū)別墅,獨門獨棟還帶大花園的那種,柳茗回來后就直奔泳池旁,想和柳媽媽訴苦。
豈料,舒雪韻竟然比她還早一步,正端著茶水,安慰柳媽媽低落的心情。
柳茗沖上去。
柳茗你怎么在這里?
舒雪韻茗兒。
舒雪韻站起來,有些詫異的看著柳茗臉上的怒意。
舒雪韻我只是擔心你被影響,也擔心阿姨,這才趕過來看看。
和電話里一樣討人憐愛的聲音,如果不是剛才聽過了那句‘煞筆’,她可能又被蒙蔽了。
柳茗冷笑著拿出手機。
柳茗滿電、也沒有壞,你既然擔心我,為什么沒給我打電話?
舒雪韻額,我。
舒雪韻臉上有一瞬尷尬。
舒雪韻我怕我打電話過去,你,你會更激動。
柳茗是么?
舒雪韻是啊,茗兒,你怎么了?是不是……聽誰說什么閑言碎語了?
舒雪韻緊張的握著雙手,然后楚楚可憐的忘了柳媽媽一眼。
剛才還煩悶傷心的柳媽媽,此刻正盯著自己發(fā)飆的女兒,眼眸里滲出的是濃濃的贊賞。
舒雪韻阿姨。
舒雪韻怯怯的開口。
可惜她現(xiàn)在越做作,柳茗就越生氣,她氣憤的丟下包,然后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舒雪韻臉上。
柳茗你這個賤貨,都是你害的,我才變得這么慘。
舒雪韻茗兒!
舒雪韻震驚柳茗對她的態(tài)度,但是一想到顧家退婚的事,她又有些理解。
馬上就可憐兮兮的解釋。
舒雪韻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讓你看到舒念微,如果不是給我出氣,也不會讓她有機可乘,放出那段視頻,顧航,顧航他也不會……
柳茗如果不提顧航,你或許還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多活幾秒鐘。
舒雪韻茗兒,你……
柳茗眼底的血紅驚得舒雪韻呼吸發(fā)緊。
柳茗你什么你?以為做完了那些好事給我一句道歉就行了?我的付出,我的形象,我的人格,我的未婚夫,誰賠給我?
舒雪韻那你怎樣才能不生氣?
舒雪韻眼含淚光道:
舒雪韻只要你不生氣,我做什么都可以。
柳茗那你就去死好了。
柳茗一怒,直接推了舒雪韻一把。
后面就是泳池,舒雪韻一個沒站穩(wěn),‘噗通’一聲就摔了下去。
池水冷的令人瑟瑟發(fā)抖,舒雪韻一進去就灌了幾口水,連帶著腳也抽筋了。
舒雪韻救……救命!
柳茗攥緊雙拳,狠狠的瞪了舒雪韻一眼,頭也不回的跑回自己房間。
柳媽媽詫異的看著自家女兒,默默收起臉上的傷心,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
柳茗站在窗前,拿著一沓父母為她準備的公關(guān)資料,還是撥出了舒念微的電話。
柳茗我想我不需要你幫忙了,消息很快就會壓下去,不過還是要說一聲,謝謝!
舒念微呵。
舒念微停下做甜點的動作,思考了一會兒,回道。
舒念微你大概還沒見識過的一個人最不要臉能到什么境地。
舒念微柳大小姐,祝你好運。
說完,哼著歌掛斷電話。
起初柳茗還不明白舒念微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一早,漫天飄灑的新聞,讓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完全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