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剛下樓,就聞到蛋糕的香味——是她最愛的蜂蜜千層。她跑下樓梯,撐著餐桌上,笑著問“早餐吃啥?”
林母把蛋糕放在餐桌上,林月剛伸出手,就被她打了手背“這是給人家賠禮道歉的,你的在鍋里”
“啊,又吃稀飯”林月癱在椅子上,林母拿出一個盒子把蛋糕裝進(jìn)去,又用紙袋包裝好,催促道“少廢話,去學(xué)校的時候順路送去,態(tài)度誠懇點(diǎn)”
林月故意吃的很慢,一邊偷偷看林母,想等她去上班后把蛋糕偷偷吃掉,林母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別想搞什么花招,不然我把你蒸了送去”
林月撇撇嘴,用勺子戳著碗底“不就摔了個東西嘛,賠她一個一樣的就好了,況且道歉本人不去有什么意思”
“咳咳!”林母干咳幾聲,用眼色示意客廳里的林正,林月懂了,又是她爸的意思。
“真是偏心”出門前,她低聲抱怨一句,林正抬起頭瞪了她一眼,林月馬上關(guān)上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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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3,是這沒錯了吧”她按響門鈴,不久后,有人打開門,林月賠笑道“抱歉啊,昨天我弟給你們添…”
看到面前的人后,林月只感覺血液都凝固了。
宋亞軒穿著簡單的白t黑褲,額頭上有絲絲細(xì)汗,也難怪,住在這么悶的公寓里。他冷冷地注視著她,林月滿臉堆笑“哎呀真是緣分啊”真是冤家路窄,她心里暗罵。昨天剛非禮了人家,今天居然就給她遇上了,這運(yùn)氣…
林月解釋道“昨天我弟把你們家東西摔碎了,我媽做了蛋糕,給你們賠禮道歉,以后大家都是鄰居了,多多關(guān)照吧”
宋亞軒沒接,林月的手尬在空中,她強(qiáng)撐笑容,“昨晚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林月,你呢?”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語氣帶了一點(diǎn)嘲諷“小菩薩?”
林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昨晚的行為,她真是腦癱了才會去親人家,現(xiàn)在好了吧。她尬笑幾聲,想糊弄過去“喝多了喝多了,有些事我都不記得了”
宋亞軒沒笑,表情很冷漠,林月心想真是把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她艱難地笑道“這是一點(diǎn)心意,希望你能…”
砰!他把門關(guān)了。
真TM欺人太甚,林月這輩子沒陪過這么多的笑,一邊走一邊罵“心胸狹隘,不就親了一口嘛,又掉不了肉”
以后再遇到他,她一定要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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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干嘛臭著臉啊”賀商反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腮,對她拋了一個媚眼,林月翻了個白眼“少來惡心我,煩著呢”
賀商笑得很欠“怎么,昨晚回去被你爸抽了?”
林月不想理他,趴在課桌上,滿腦子都是剛剛宋亞軒冷漠到樣子,氣得肺都要炸了,這小子,給他臉還往上踩。
周老師從門口走進(jìn)教室,用教尺拍了拍講臺,教室里安靜了。周偉介紹道“這是從廣州來的新同學(xué),在那邊是全市的尖子生,來,我們掌聲歡迎”
班里意外配合的掌聲如雷,林月依舊趴著,心想又是什么高材生來虐我們罷了。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大…家好,我叫…宋亞軒”
她猛地抬起頭,看到講臺上那個熟悉的人,怎么哪都有他?。?/p>
怕他看到自己,她用手撐著頭,假裝看著窗外,心里這是犯了慫“千萬別認(rèn)出我千萬別認(rèn)出我…”
“班長是林月,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問她”
林月差點(diǎn)一口血噴出來,她偷偷瞟過去,剛好對上宋亞軒的眼神,林月猛地站起來,回應(yīng)道“是!”
全班一陣哄笑,賀商笑得最大聲,林月臉都?xì)饧t了,后悔自己怎么突然做出這樣丟臉的事來。周偉笑道“很好很好,班長這么熱情我就放心了”
他指了指賀商旁邊的空位,也就是林月前邊“你先坐那,以后有什么意見我們再調(diào)”
“嗯”宋亞軒走過去,在林月前面坐下,林月似乎聽到他嘲諷地笑了一聲。
“好了,class be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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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課間,賀商回頭問“你怎么了今天,怎么那么蠢,這不像你啊,昨晚酒喝多了還沒緩過來?”
林月趴在桌子上睡覺,不想理他,“去不去打球?”賀商問,林月?lián)u搖頭,賀商當(dāng)她不舒服,自己拿著籃球下去了。
教室里只剩下林月和宋亞軒兩個人,一個在睡覺,一個在做練習(xí),偶爾有風(fēng)掠過書頁的聲音。
林月抬起頭,揉揉眼睛,前面的少年埋頭做著練習(xí),風(fēng)扇不時煽動著他頭頂?shù)能洶l(fā),從林月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優(yōu)越的側(cè)臉和白凈的耳郭,這時她才注意到他左耳戴了助聽器,怪不得他說話總是一頓一頓的,原來是聽障人士,林月心里的火氣慢慢平息,她站起來走到他前面輕輕敲了敲他的課桌“那什么…我?guī)闳タ匆幌滦@唄”
宋亞軒頭都沒抬,筆在草稿紙上演算著“不用了…謝謝”
林月無奈地坐在他前面,討好地開口“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以后咱們兩清,就當(dāng)好同學(xué)行不?”
他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她“你不是說…記不起來了”
林月意識到說漏了嘴,但是面對他人畜無害的臉,她現(xiàn)在一點(diǎn)氣都發(fā)不出來,只好破罐子破摔,她站起身,手撐在他的練習(xí)冊上,指著自己的臉“來,讓你親回來!行不行!”
宋亞軒往后縮,紅了耳根,他不自然地別過臉去“不用…”
林月看到他紅透的臉,心想還真是純情男高。她退后一步,試探性地問“那,就算過去了?”
宋亞軒不敢看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抓著褲子,他把桌子上的試卷抓起來放進(jìn)抽屜,完全丟掉了自己的強(qiáng)迫癥,匆匆起身走出教室,因?yàn)椴阶犹?,還不小心撞到了門框。林月在后面噗的笑出聲來,對他喊道“那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
下節(jié)課考英語,對林月這種考英語不需要試卷的人,大部分時間都在發(fā)呆,她從試卷上撕下一小塊空白的地方,細(xì)細(xì)地寫了一行字上去,最后畫了一個笑臉,在背后寫上自己的名字,折成一張小小的紙條,扔到宋亞軒的課桌上。
宋亞軒正在答題的手停了下來,疑惑地回頭,對上林月彎彎的笑眼,她示意他打開紙條,賀商注意到了,也疑惑地回頭,用口型說道“怎么回事?”
“滾”林月微笑著對他吐出一個單音節(jié)。
宋亞軒看都沒看,把紙條扔進(jìn)桌肚里,依舊埋頭做著題目,后面?zhèn)鱽碜酪闻鲎驳穆曇簦竺嫔爝^來一只腳,調(diào)戲般地踢了踢他的腳踝,他敏感得不行,猛地往前縮,他回頭,看到林月和同桌換了位置,左手拖著腮,對他齜牙咧嘴地笑,指了指桌肚里的那張紙條,示意他看。宋亞軒只把椅子往前挪了一點(diǎn),沒理她。林月毫不氣餒,往他桌子上扔了一顆小零食。
剛好落在他的試卷上,宋亞軒定睛一看,是一顆話梅,他不知道林月這些行為有什么意義,他默默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巾,把話梅包著,也放進(jìn)了桌肚。
林月沒招了,心想真是難搞,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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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xué)后,宋亞軒低頭收拾著東西,班里的同學(xué)已經(jīng)差不多走光了,只剩幾個留下來坐衛(wèi)生的人,他們拿著掃把,站在后門討論著什么,不時看向宋亞軒這邊。宋亞軒背起書包,準(zhǔn)備從前門出去,他等會還有鋼琴課?!罢O,等等”后面的一個男生喊住他,宋亞軒停下腳步,冷冷地注視著他們。候修走過來,把前門關(guān)上,狠狠地推了一下宋亞軒的肩膀,宋亞軒往后踉蹌了幾步,身體狠狠撞在鐵門上,后腰磕到了鐵鎖,刺骨地疼?!靶聛淼?,今天的值日,你就幫我們掃了吧”候修開口,眼神示意身后的小弟把后門關(guān)上,整個教室陷入一篇令人窒息的灰沉。
“那是…你們的…事”宋亞軒把書包扶正,語氣剛硬,候修聽了,回頭看了看身后的男生,輕蔑地笑了一聲,“小啞巴”回頭,狠狠一拳打在宋亞軒嘴角,力道很重,宋亞軒沒站穩(wěn),跌坐在地,嘴角溢出血絲,他擦擦嘴角,冷冷地瞪著他們,候修還想動手,身后傳來鐵門磕在墻上的聲音,光透過門照進(jìn)黑暗的教室,是林月,她站在光里,或者說,她帶著光來。
她帶著紅袖章,剛從校門口回來,她走到宋亞軒前面,推了一把候修“搞什么呢”
“怎么,你的熟人”候修知道林月認(rèn)識很多不良學(xué)生,不想跟她硬碰硬,諂媚的笑道。林月微微揚(yáng)起下巴“啷個,嘞是我小弟,有啥子事,找我就行了”
宋亞軒站起身來,拳頭緊握,林月回頭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腕,微微搖了搖頭,要是賀商他們在的話,她還有底氣和他們干一架,可是她現(xiàn)在一個弱女子,加上一個看起來不會打架的三好學(xué)生,面對候修他們,硬碰硬沒什么勝算。
候修不想事情鬧大,回頭對后面緊握著掃把棍的男生說“走”
候修狠狠瞪著宋亞軒,指著他說“下次你小子完了”
“等等”林月開口,“去哪啊,地還沒掃呢,把我這班長當(dāng)空氣啊,不掃干凈不準(zhǔn)出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