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溫柔的喚她過去入座。
她肯定不會客氣,想當(dāng)年她在傅家一直都是隨心所欲,反正都有傅琰東,即使現(xiàn)在他不在了,這不還有燕子嘛。
蓮步姍姍,坐在李成對面,青蔥玉指捻起一塊薄餅,膚如凝脂,與烙得泛黃的薄餅鮮明對比開來。
微微張嘴,齒如瓠犀,小口小口的吃著。
李成直至現(xiàn)在才看清她的模樣,與昨晚踩在他背上大聲的自稱姑奶奶的那人實(shí)在重合不起來。
紅顏禍水也不過如此吧。
他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傅老太說道:“奶奶,這是哥寄來的工資,有四十塊錢,以后每個月都會寄回來。信里說到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晉升軍官了,讓我們別擔(dān)心他,他在部隊里很好?!?/p>
說完便低著眸子囫圇幾下解決完烙餅,喝了幾大口稀粥,起身進(jìn)屋去了。
傅老太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嘆了口氣也沒說什么。
孫子心里有比較是正常的,只是他太好強(qiáng),雖然他從沒提談過在外做些什么,但從他不時拿回家的東西來看也猜得到個一二。
如今這個世道,在黑市投機(jī)倒把的行為是要被抓起來的。
孫子有自己的想法,她年紀(jì)大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祈求他平安就好,不求大富大貴。
姜妊姒神情滿足的吃著人間美味烙餅,將這祖孫二人的言行舉止看在眼里,默不出聲。
各人有各人的路,強(qiáng)行干預(yù),只會適得其反。
李娟收拾完桌子抱了一會兒孩子便出門了。
緊接著,李成挎著帆布包從屋里出來,掃了姜妊姒一眼,大步徑直而去。
“這小子怕是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吧?”姜妊姒斜看著他出門后對傅老太說道。
傅老太趕忙捂住姜妊姒的嘴,輕聲回道:“玄女,你可別亂說這話,讓人聽去了可不得了!”
姜妊姒又沒說什么,怎么就不得了了…又聽她繼續(xù)喃喃說著。
原來四年前村里有一個進(jìn)部隊的名額,篩選過后僅剩下傅思仁的兒子傅建成和李東立的兒子李成。
原本傅建成想要退出,把名額讓給小自己一歲的弟弟李成。
李成知道后堅決不同意,非要公平競爭,否則也選擇退出。
結(jié)果傅建成以堪堪優(yōu)勢勝過李成,去了部隊。
而李成一直以來的好勝心非常強(qiáng),自從傅建成去了部隊,每個月都把工資的二十塊錢寄回家來,使他更加不甘自己的無能。
便想著各種方法掙錢,后來便進(jìn)了黑市做起了投機(jī)倒把的營生,也為家里增添了不少物件,少了許多負(fù)擔(dān)。
靜靜聽著傅老太講完,姜妊姒對這個好強(qiáng)的小子改觀不少,倒也是個漢子,為了改善家里的條件估計也是做了許多掙扎的選擇。
“唉,我現(xiàn)在只求他在外面平平安安,哪怕少吃一點(diǎn),少穿一點(diǎn)…”
傅老太一臉愁容嘆息著。
姜妊姒見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嘆氣,也有點(diǎn)憐惜,當(dāng)年梳著小辮子的丫頭如今為了子孫的事整天愁眉苦臉,想想也沒有什么好滋味。
“你別愁了,那小子運(yùn)庭高照,將來怎么也得有一番作為,你擔(dān)心他倒不如擔(dān)心擔(dān)心自個兒,怎么著能多活幾年熬到他出頭那日。”姜妊姒看不慣她每天都過在擔(dān)驚受怕中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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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子總結(jié):傅老太的命可真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