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九點了，洗漱完煥發(fā)精神的夏榆見蕭曉臥室的門還關著，就留了紙條，然后輕輕開門離開。
“啊……爸爸媽媽沒回來么，出去玩會好了?！笨匆姼赣H的留言，夏榆低頭自言自語地走進樓梯間，跨進電梯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終敗給懶惰，待到一層，沒等她出去就又擠進來幾個人，她就只好等到人都進來后默默離開。
她還是放不下那個笑嘻嘻的藍發(fā)少女，于是再次翻找出子子舀的聊天窗。
一坨死奶油：子子舀……我昨晚看到了奇怪的人。
列車上的白貓：什么人。
過了一會子子舀的手機才彈出消息。
奶油:離太遠了沒有聽清應該是叫……褚聽?
子子舀挑眉，名字倒是和龍王集團大亨的繼女楚渟有點像。
子子舀:我沒有什么印象。
子子舀按熄屏幕，徑直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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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基地內。
“你真是……和那位少女完全不一樣。”
“是嗎?很少人和我一樣酷吧。”楚渟并沒有太大情緒波動，只是樂了樂意思一下。
“但你們一個兩個的好像都很在意那個病毒啊，哎呀小孩子安心待在家就好?！睂彶閱T小姐也陪笑著緩解氣氛。聽到病毒兩個字，快睡著的楚渟注意力集中了些。
“可以告訴我她的聯(lián)系方式嗎?”
“……抱歉，我們不能透露他人的信息?！睂彶閱T小姐這次只是禮儀性的笑了下，大概也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不過她的發(fā)色也挺醒目的……你的審訊結束了，不早了，可以回家了?！?/p>
“誒我突然頭疼，誒喲，好疼好疼，我站不起來啦——”楚渟趴在桌子上裝模作樣，無病呻吟起來，“我如果死了算不算你們的責任呀？”
“……”審查員小姐未曾設想過她會鬧這一出，一時面上有些精彩，“這，這……”
“不能透露個人信息我能理解的，好姐姐，那發(fā)色醒目，是怎么樣醒目？”
“……”審查員小姐嘴角抽搐。
“哎呀我腿也好疼！你們這算虐待嗎？”
“告訴她，無妨?！睂彶閱T的耳機傳來了初清冷的聲音，“跟她要點報酬，她家也不缺錢。她不給就不告訴她，她鬧也隨便，這里有監(jiān)控24小時開著?！?/p>
審查員思忖片刻，隨即轉了副表情面向渟：“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人是誰，但這違背我的工作守則。我只能以個人身份來告訴你這個消息，所以，報酬?！?/p>
楚渟聽到報酬兩個詞噗嗤笑出了聲。
“我可是不會少要的?！睂徲崋T小姐盡她所能嚴肅的說。楚渟更樂了，朝著她笑：“當然沒有問題?！敝筇统鍪謾C打了幾個字，緊接著就拿出一個空白支票，支票左上角寫著楚云杰三個大字。
“你看著填就好?！闭Z調輕佻。
審查員小姐愣了愣，拿出筆寫下一個她沒有概念的數(shù)字，她感到她的手在顫抖。
楚渟挑眉看著她滑動的筆尖調侃道：“還挺貪的?！?/p>
審查員小姐放下筆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后看著楚渟湖面般平靜的瞳孔說：“她叫子子舀?！?/p>
“哦？哪個子哪個舀？”
“子彈的子，疊兩個子，舀水的舀，第二聲。子子舀?！?/p>
“挺有意思的名字?！背s趴在桌子上肯定道，手撐著臉，看著手邊的筆，又問，“她是怎樣的人？”
“……得加錢?！睂彶閱T沉默了三秒，答出與此毫不相干的三個字。
楚渟抬眼看了看審查員，眼睛里仿佛寫著三個問號，“你真有意思。你之前只告訴了我她的名字。就這一個消息，你覺得值這些錢？你知道這個數(shù)字已經是什么程度了嗎？”她直起身，半笑不笑。調查員聽著她說的話，覺得她不會同意了，準備拉椅子請她出去時，渟放話了，帶著一股無奈，“行，怎么不行。原先給你的支票，繼續(xù)加?！?/p>
楚渟輕笑著看了看審查員欲又動筆的手，又撇了一眼她低顫的睫毛。
“抖什么?”
那位審查員聽到這輕輕飄飄的三個字，一怔，然后想證明什么一樣飛快的又在支票上添了幾個零。渟看她填完之后瞇著眼問：“你剛才說的醒目……是怎么個醒目法?”
“她的發(fā)色……她的發(fā)色是檀色又帶點紅，人看起來……也很……”
“也很什么?”
“冷淡和無趣?！?/p>
楚渟聽到這兩個詞咧嘴笑道:“你們審訊人員都這么評價人的嗎?那我豈不是有錢的冤大頭?”
“不是，她的樣子真的給人一種……”
“你語文水平真的很遜，平時都是這樣應付甲方的嗎?！背s感到好氣又好笑，“你系統(tǒng)的說說這個單單名字就價值連城的子子舀。”
楚渟往后一靠，眼神沉了沉，看著審查員的臉。
“好，好……她叫子子舀，十五歲，檀色頭發(fā)，發(fā)尾有挑染，藍灰色。有一顆眼下痣，具體在左眼還是右眼我也記不清了……再多給點可以事后發(fā)你照片。我看到她第一眼我還以為她是男孩，太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感覺……很，刻?。棵髅鏖L的挺好看的，卻是透著戾氣的紅眼睛?？赡苓@就是乖戾吧……”
“紅眼睛？”渟略略感到意外，打岔道。
“是，是飽和度比較低的紅?！?/p>
“對顏色挺敏感啊，你也沒那么遜嘛。希望你沒有記錯?！?/p>
“不會，我在這干了這么多年了，而且她確實讓人看一眼就記憶深刻?！?/p>
“你繼續(xù)。”
“她……皮膚太白了，我第一次見的皮膚，我覺得，不是病的要死那就是抹了粉?！?/p>
“那身高?體重?”
審查員小姐翻了翻審訊表前面幾頁，找到了當時子子舀的信息:“160，八十斤?！?/p>
“你原來有檔案啊……那為什么剛才不直接給我看?”
審訊員小姐連忙轉移話題，把審訊表挪到一邊：“她的聲音很空……就是比較冷清沒有太大情緒起伏?！?/p>
“你也知道自己話題轉變的很僵硬?！背s淡淡的拋出一句，又笑了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審查員小姐下意識往后退，監(jiān)控另一端的工作人員也一怔，隨時準備按下身旁的呼救按鈕。卻只聽到她丟下一句：“麻煩你啦，希望你們的長官能滿意這張支票。”
楚渟走到門邊又回頭看了看審訊室的鏡子，鏡子那頭的人也看著渟。楚渟笑了笑，向鏡中的自己比了個剪刀手，然后毫無留戀的拉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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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渟走到已經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夜晚的風很涼，但也很輕，她喜歡這個，不自覺放慢了腳步。幾盞老舊的路燈已經昏暗，照不清前方，不過好在今晚的月亮很亮。柔軟皎潔的月光披在渟身上為她平添幾分圣潔。
少女抬起水藍色的眼眸望向月亮。
“今天的月亮真好看——那些錢也夠那長官好好修修路燈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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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仍坐在椅子上，凝視已經沒了那人身影的雙面鏡。她叫來了審查員，把手從扶手上微微抬起來一點，向她伸手，她傾著身，抬眼看審查員，眼中意思不言而喻。審查員怔了一秒，急忙將手里的支票放到她手上。
初皺了皺眉：“嘖。不是這個。把渟的檔案給我?！彼雽⒅狈旁谝贿叺淖雷由?，但還是拿到眼前，仔細數(shù)了數(shù)單位，“……確實挺貪。支票上的30%歸你了。”審查員把檔案拿來后，初把支票給了她，讓她先去做自己的事。
“別因為有了錢，就想走了?！彼p聲說道，她知道審查員能聽見。審查員的背影抖了一抖，轉過頭盯著初看了一會，最后還是擠出音量回答：“好的?！?/p>
初默默翻著渟的檔案。
龍王集團董事長的養(yǎng)女……嘖，看來貪少了……看著后面一串九的支票，目光落在窗外的夜，初想起那每次會基地開和沒開沒什么區(qū)別的路燈，默默給后勤組打了錢過去，但愿他們把燈換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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