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沿著遙遠的峰巒邊現(xiàn)身。
一夜未眠。
想著睡一覺就好,卻沒想到怎么也睡不著。
眼圈越來越黑,整個人軟綿綿,渾身無力,即使被子捂的有多嚴實,冷氣仍肆無忌憚地在血液里流淌,神經(jīng)里穿梭。
牙間碰撞聲,昏沉的頭,明明外面天通明,張極眼中的景象卻像調(diào)低了亮度般灰暗。
這是失眠最嚴重的一次,也是復(fù)發(fā)最難受的一次。
冰涼的感覺絲毫未減,他又難眠,意味著這種感覺要持續(xù)一天。
可要處理的事這么多,讓他歇一天,會錯失極洪的多少機會。
大部分熟人都在國外,國內(nèi)的人不是很熟,他又不放心。
更何況今天有場談判,異常重要。
困難起身后張極收拾得很慢,在鏡子前振作振作精神,假裝自己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為了給自己點安慰,去藥店拿了點藥,不停給自己洗腦吃了藥就好。
可這癥狀他之前又不是沒遇到過,吃藥了也沒感覺。腦海里還浮現(xiàn)出昨晚的情景,他根本看不進去手上的文件,只能強逼著自己進去工作狀態(tài)。手中的紙張被捏的泛皺,旁邊的助理見狀,有些擔(dān)心,老板,手抖的似乎……不太正常。他也不敢過問,畢竟張極剛來時便告訴他除工作外少問事。
——
程枳開完會心里莫名空蕩蕩的。
旁邊的位置一直空著。
奇怪,張極平時都會來公司簽到,更別說今天有次會議要開,他沒來。
老劉開始前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
“哦,小極啊,他打電話說今天請假,不來極椒了?!?/p>
難不成……是昨晚喝大了?今天酒還沒清醒?不應(yīng)該啊,賀思塵都沒這么大反應(yīng),而且,他這么工作狂,事業(yè)心這么重,請假……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程枳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程枳“他不來我應(yīng)該高興,想這么多干嘛?”
只是,下午五點快下班時,還是有點空落落的。程枳臉埋進臂彎,垂眸,呆呆地盯著地板。
以往開完會張極肯定會捏著一手印件拍拍她腦袋,語重心長地教育她又沒完成業(yè)績,這樣下去的結(jié)果是什么巴拉巴拉,不經(jīng)心地挖苦她幾句。
面前一堆要完成的任務(wù),不僅是極椒的事務(wù),還有學(xué)校的,平常張極也經(jīng)常在她不知道怎么著手時無奈地跟自己規(guī)劃,指出論文的問題,偶爾,還附帶輕飄飄的一句“笨”。
在幾個月前,她因重逢而尷尬,可每一見面,又仿佛重回高中時的正常,談話愈加平淡,磨合的很快,像他做了很久她的經(jīng)紀一般。
手機通訊錄里第一列的張極二字,最近通話還在昨天,她鬼使神差地想伸手打過去。
問他怎么沒來……
忽地伸回手,別扭地捶在桌上,引得對面的同事驚起,抬頭關(guān)心道:
“程枳,怎么了?”
意識到有些尷尬,程枳清醒了不少,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程枳“沒,沒什么桂哥,我就是平常的情緒發(fā)泄,不好意思啊,影響到你工作了?!?/p>
程枳長嘆一口氣,躺在座椅上,狠捶了一下扶手,自己現(xiàn)在不過與張極是上下級關(guān)系,有什么權(quán)利去過問他的事。
暗罵自己矯情,人家在的時候嫌人家煩,不在的時候又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