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黛眉輕佻,如今因倦怠而染桃色。
露出的眼眸微微上揚有著幾許勾人,豐息近在咫尺便將她濃密純黑鴉羽一般的睫毛印于眼瞳里。
眼瞳并非純粹的黑色,而是帶著幾許茶色。
昨日前來接江月的馬車,窗沿鐫刻雕鏤的紋脈正是攬月閣御賜花式。
而前來著北州,一來為取藥二來便是與隱泉水榭做一筆交易,表露自己一個身份也是為了彰顯其誠意。
一個收集天下情報,一個手握天下命脈。
二者聯(lián)手,帝京可畏。
江月未多言語,輕狂張揚地一挑眉眼,手拿起瓷瓶藏入衣袖中,一手負傘凌空而飛至墨瓦上,揚聲說道:“還望赴約。”
“自然。”豐息唇角微微上揚,笑容儒雅。
瞬息間,浮云翻動。
江月已至阮城外郭,身影遙遙欲墜,一直掩藏在樹林間的春纖顯出身影,小心扶住她身子,低聲道:“閣主,是否回去?”
此時江月嬌嬌地倚著春纖,星眸落閉言語間也帶著濃濃睡意:“去隱泉水榭,將藥給惜云送去,莫讓她等急了?!?/p>
春纖無言點點頭,摟著江月奔向隱泉水榭。
與海天青嬉鬧的鐘圓一見江月,自領著她們?nèi)雰?nèi)里榻。
春纖輕柔將她放置,細心地攝好被角,然施禮離開。
這一切鐘圓早收到豐息的指令,一直候在隱泉水榭待著她到來,如今所等之人已至,鐘圓便將一封字條放入海天青喙里。
宣山。
日已西斜,緋紅的霞光映得整個天空一片絢麗,蔥翠緋紅相間的宣山也染上了淺淺艷光,天地在這一刻壯美絕倫。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待到春纖尋到風夕時,她和燕瀛洲與江湖眾人焦戰(zhàn)。
“風小姐,閣主于你的?!贝豪w將佛心丹交于風夕手中,聽聞周圍瑣碎細小的聲音,眼神犀利一掃而去,似利刃將暗處的人刺殺。
腰際銀鞭抽出,凌空一舞。
面前竹子攔腰折斷,一群隱藏在其背后的江湖中人如雨后春筍般冒頭。
眾人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剛才那一鞭,帶著一股凌厲的殺氣正面襲來。
眾人心底寒意滲出,不由自主地運功周身,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春纖,就怕她再次突然動手,也更怕她身后的風夕。
風夕風吹起衣袂,長發(fā)在空中飛揚。
其本在袖間的三丈白綾也于身后盤旋似要直沖九霄。
二人威壓直逼得呼吸困難。
忽然一道極低的,仿佛野獸受傷的低喘傳入耳中,倆人猛然收手,風夕接著淡淡星光看去,燕瀛洲臉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一張臉蒼白如紙,唇已是一片烏青,已然是這內(nèi)力壓制所傷。
若是平時,烈風將軍自然不懼。
可是,他現(xiàn)如今已身負重傷,性命危極。
風夕鼻端聞到一股血腥味,神色有些擔心,抬首與春纖對視,春纖自是知曉她意,與她一起架著燕瀛洲快速離開。
三人快如閃電一般從眾人眼前掠過。
待眾人回過神來,已不見其身影。
眾人不自覺地咽咽口水,想起剛才那凌厲的氣勢,不覺后怕,可一想到玄極,又不甘心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