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陽光明媚。
初夏的涼風掠過山谷林地,拂過廣袤原野,吹散了氤氳的熱意,草葉沃若,在陽光下映著微光。
風仿佛在這片山谷原野里微微停駐,拂起金發(fā)金眸的俊美青年的衣尾后擺,他的面前是一座低調的毫無記憶點的棕色木屋,即便占地不小,卻毫不引人注意,完美的與環(huán)境融為一體。但細看之下,卻處處構造精巧,體現著房屋主人極高的美學與建筑造詣。
金發(fā)的俊美青年推開木門,木門發(fā)出的輕微的吱呀聲。他走了進去,反手關門,一抬眼,一道逆著光的人影撞進眼中。
阿貝多站在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前,他的身后是常用的畫架,看起來之前是在繪畫,再后一些的地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精心培育出來的各類盆栽,生長著前所未見的奇花異草,窗外是綠草如茵,再遠處是連綿的群山,在遠空下勾勒出幾筆淡淡的痕跡。
陽光透過玻璃,自上而下地打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都沐浴在光里,仿佛蒙上了一層圣光,溫柔得幾乎失去了輪廓,就連每根淺金色的頭發(fā)絲都仿佛發(fā)著光,叫人情不自禁地呼吸一窒,幾乎移不開眼去。
只見他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朝青年微微頷首,溫朗的聲音裹挾著暖意撞進耳里:“久候多時,好久不見,旅行者,空?!?/p>
“砰通,砰通——”心率倏地加快,有什么被塵封的東西破土而出,空張了張口,用異常干澀的聲音回道:“好久不見,阿貝多……”
阿貝多放下手中的畫筆與顏料,領著空走到一旁的生活區(qū),生活區(qū)的家具也十分干凈簡潔,簡潔的像是主人不常來住,兩把藤椅上放著柔軟的靠枕,分置在矮圓桌的兩側,桌子正對著窗戶,抬眼便能望見巨大落地窗外的風景。
落地窗大概是單向的吧,從外面往里面看時,除非里面的人整個都貼上玻璃窗,否則根本看不見什么,空如是想到。此時的他萬萬不會想到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將會親身體驗到單向玻璃的正確用法。
阿貝多熟稔地擺上茶道,他微垂著眼皮,眉眼溫和沉靜,一舉一動有如鶴起雁落,仿佛帶著天生的優(yōu)雅與從容不迫,空仔細地打量著阿貝多煮茶的樣子,這個人認真起來的樣子總是帶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人的目光不自覺地黏在他身上,怎么都移不開。
茶道本就是一件很費時間的事情,然而兩個人都不怎么在意這點時間,于是便任由時間之沙從阿貝多的指縫間緩緩漏下。
茶室里,燒開的水發(fā)出的咕嘟咕嘟的輕微聲響,茶葉的清香無聲地蔓延著,混著房屋本身散發(fā)出的令人心安的木質沉香,伴隨著陽光下的微塵,在空氣中起起伏伏。
此刻,窗外暖陽正好,微風不燥,歲月悠悠,時光靜好。
空專注地看著眼前人,漸漸地,仿佛看見了與時光重疊的那道人影,比起那時,阿貝多身上好似多了些什么東西,但卻令空一時間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