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李帝努,林瑯對陌生環(huán)境的不適應(yīng)緩和上許多,抬手把杯子接了過來。
捧著杯子抿了幾口水,干涸許久的嗓子得到滋潤,林瑯輕咳幾聲,緩了緩神,看見窗簾透進來的光,意識到自己大概睡了很久。
李帝努現(xiàn)在是下午一點,從飛機起飛后算,你睡了十四五個小時。你上周那么忙?
哪怕只是尋常的疑問句,沒有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語氣,林瑯也不敢實話交代自己一天考了水下舞蹈證,天天泡在水里下沉上浮。
于是她眼神飄忽了一下,避重就輕開口。
林瑯上周……在準(zhǔn)備水下《洛神》,時間特別緊,每天睡不了多久,可能是反復(fù)下水著涼了。
林瑯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李帝努不麻煩,專業(yè)對口。
李帝努看得出她有所隱瞞,卻也不追問具體,彎眼笑了下,林瑯也跟著笑起來,看著人把床上桌板架好,把一份雞肉青菜粥和一盒果切擺到她面前。
李帝努鐘辰樂他們說想輪流陪著,但照顧病人都沒什么經(jīng)驗,我就讓他們先休息了,想等你醒了我再通知他們。
李帝努但是我覺得你應(yīng)該也比較需要靜養(yǎng),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我就跟他們說先別來了。
他說話的語氣好像比上次在星城更輕柔了幾分,林瑯猜想這是因為她是個病號,但她鮮少這樣被人當(dāng)成易碎物件輕拿輕放呵護著,眼眶有發(fā)酸的趨勢。
她看得見李帝努眼下淡淡的青色,一向平靜的面上染上倦意,林瑯內(nèi)心就無法不起伏。
可她只是咽下一口粥,壓下心底波瀾,假裝自然地笑談。
林瑯不麻煩他們了,這邊不是有李教授嗎,免費專家號哎。
李帝努我也只大四當(dāng)過實習(xí)醫(yī)生,沒出過診。
李帝努跟著笑起來,將餐巾紙放到她手邊,決定把她一直在哭,斷斷續(xù)續(xù)說胡話的事情瞞下來。
沒必要讓她知道,回頭反而她還會尷尬。
林瑯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清醒了,你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李帝努下午四點還有一次輸液就可以出院了,晚上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林瑯是不是只能吃清淡的?
李帝努你可以先說,不能吃的話我會反駁。
垂著眼睫思考片刻,林瑯抬頭眨眨眼,試探這開口。
林瑯蛋撻?
李帝努可以給你帶。但只能吃一兩個,吃多了你現(xiàn)在的腸胃會很負擔(dān)。
這讓一向生病都炸雞漢堡亂來的林瑯感到尷尬,她點點頭,很乖巧地看著李帝努,看著他眉眼盈著春意。
初見時人臉上的冰雪早已消融,林瑯現(xiàn)在覺得李帝努其實一點也不兇,只是骨相強勢一點而已。
給空了的杯子續(xù)上水,李帝努把醫(yī)院病房格局和病床調(diào)整使用跟她講了一道。等著人吃完飯,把碗勺收好,調(diào)好病床高度,屈膝和她平視。
李帝努護士會說普通話,不是很標(biāo)準(zhǔn),但你應(yīng)該能聽懂。有什么事隨時給我打電話,什么事都可以,酒店離醫(yī)院很近。
看著李帝努認真的神情,林瑯被這樣注視著,這么多年建設(shè)在心底的冷硬防備在一點點崩裂。
但她越是這樣內(nèi)心慌張,越是面上不顯。她笑著歪頭調(diào)侃道。
林瑯如果我無聊呢?
李帝努也當(dāng)然歡迎。
李帝努笑了起來,溫柔而寬和,又囑咐她一聲好好休息,才終于舍得走出病房。
看著門合上,房內(nèi)歸于沉寂,林瑯用力閉了閉眼,雙手握拳,指尖抵住掌心,長長嘆了口氣。
李帝努用行動告訴她——林瑯,你要好好珍愛你自己,你值得被愛。但是他的言語從來不帶有目的性,好像他的付出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是她自己也能猜得到,在飛機上的幾個小時他睡不好,得給她敷冰袋,定時測體溫,下飛機后獨自陪護她到蘇醒,想必也是通宵未眠。
可這中間個中麻煩艱難,他一點也沒有說,一點也沒有邀功請賞的意思。
她對待感情一向是理智的,也是真的沒辦法抵御這樣不問回報的付出的。
在感情里第一次不被綁架,她完全能感受到對方的心意,卻不覺得有任何壓力。
————未完待續(xù)————
他超愛 她也很愛
嗚嗚謝謝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