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老爺在罰八少爺呢?!边@女仆是跑來的,她喘著氣。
孟瞳正坐于榻上讀著詩書,她聽了這話,說:“不要著急,憐兒,給她杯水,你說詳細些?!?/p>
憐兒給這女仆倒了水。
她喝了水,說:“老爺今日回來,不知道怎么了,就往八少爺那趕去,八少爺不在,等了八少爺,待一回來,就在外面跪著,又是罵,又是打的?!?/p>
“在外面跪著?”孟瞳一聽,就要下塌來:“烈日當(dāng)頭的,再出了病來,憐兒?!?/p>
“是?!睉z兒扶了孟瞳。
“姐姐且慢?!?/p>
孟瞳正要出這門,一女子走了進來,正是六小姐孟善,下人們見了孟善,都禮著,憐兒便退了一邊,孟善扶著孟瞳坐塌上,說:“姐姐不可去?!?/p>
“六妹,今日天氣炎熱,若是八弟壞了身子?!?/p>
孟善搖搖頭:“八弟正值少年,哪來那么多病啊什么的,況且爹正生氣,姐姐去了,爹也未免會消氣?!?/p>
“那怎么辦,八弟平日乖巧,怎么會惹了爹生氣呢?”孟瞳有些擔(dān)憂。
“男孩子調(diào)皮也是有的,爹過幾日就不會氣了,我們還是不去管這些事吧。”孟善說。
“不妥?!泵贤胫裁矗f:“憐兒,你去問一問?!?/p>
“是,大小姐?!睉z兒退下。
“定是八弟貪玩,被爹發(fā)現(xiàn)了?!泵仙菩χ骸斑€是我們大姐穩(wěn)重,連妹妹都喜歡著大姐呢?!?/p>
孟瞳只是回了一笑,心里還是想著孟茨。
待老爺走了,孟茨才能起來。
房汐扶著孟茨起身,走到里面坐躺在塌上,為他敲著腿。
“你下去?!泵洗娜讨弁?,說:“把溫鑰叫來。”
“八少爺,溫鑰被老爺帶走了?!狈肯?。
“你說什么?”孟茨一驚,就要下塌去,可剛下了塌就癱坐在地上,房汐忙去扶他,孟茨推開房汐,氣得錘了這地來,咬著牙。
房汐便低著頭彎腰禮在那。
“老爺什么時候來的?是誰去稟報的?”孟茨目兇,瞪著吼房汐。
房汐跪下,顫顫巍巍地:“仆不知,仆一直在院內(nèi)?!?/p>
“八少爺?shù)脑鹤酉确饬耍蠣斄P他禁足三月,誰也不能來見八少爺?!边@是大夫人的聲音,孟茨聽了見:“我不去見他,讓他自己反省去?!?/p>
“是,大夫人?!?/p>
“八少爺,我扶您上塌?!狈肯鏊?。
“你出去?!泵洗睦淅涞?。
房汐愣著。
“出去。”
“是……”房汐只能退下。
房汐退后,關(guān)了門,這院內(nèi),下人們?nèi)栽诟芍?,孟茨不過是禁足三月,日后就沒事了。而溫鑰不同,他定會受很多刑罰,這卻是房汐要看見的,她計劃成功了。
這禁足也傳到了大小姐這。
“回大小姐,已經(jīng)查了,是大夫人為八少爺做主,想向李府的嫡小姐提親。不知是誰去通報說八少爺有斷袖之癖,老爺才這般?!?/p>
“既然是外人所說,不去查明,怎么證實真假,爹也真是的,這些人口舌多得很,見不得別人好,就要去添一刀上去?!泵贤鲋~,略微頭疼,問:“八少爺在哪?”
“八少爺正被禁足三月?!?/p>
“另一位是誰?”
“回大小姐,是八少爺?shù)呐阕x,名叫溫鑰,老爺綁了他去柴房,說要重罰他?!?/p>
“可別誣陷了好人?!泵贤宦?,起身要走,憐兒便來扶她。
“大小姐去哪?”
“去找八弟。”
“老爺罰八少爺禁足,不能見人。”
孟瞳卻無所畏懼一般,憐兒只得跟上。孟瞳最看不得被誣陷的人,若是這事是假,是有人要陷害孟茨,這就是要枉死人的事了。
“大小姐,老爺說了……”
“怎么,你還要攔我不成?”孟瞳倒沒有多兇,只是話出叫人害怕。那下人不敢說話,只得躲在一旁彎著腰禮。
孟瞳叫憐兒在這站著等她,便朝院內(nèi)走去。
孟瞳敲著門,說:“八弟?!?/p>
過晌,見孟茨一瘸一拐的來開了門,孟瞳扶他,說:“你說一句我來開就罷了,唉……”孟瞳關(guān)了門,扶他坐塌上,也坐在塌邊。
“大姐來,是有什么事嗎?”
“爹怎么不分青紅皂白就罰了你,可是心疼死姐姐了?!泵贤念^,說:“如今綁了人還要殺了,我來看看你,再去問問爹。”
“……爹要殺了他?!”孟茨一嚇。
“還沒說,只是要罰他?!泵贤欀迹骸斑@是真事,還是假事?”
“……我與溫鑰自小長大,情同兄弟,怎么會……”
“姐姐相信你。”孟瞳起了身,說:“我先走了,你不用太擔(dān)心,姐姐會幫你的。”
孟茨點點頭。
孟瞳便走了出去,外頭的人都彎腰禮著。
“大小姐,接下來去哪?!睉z兒跟在后頭。
“若是現(xiàn)在去找老爺,老爺子定會連同我一齊生氣?!泵贤呑哌叺溃骸皯z兒,可查到是誰通報的?”
“回大小姐,沒有查出?!?/p>
“大夫人怎么急著這些事?!泵贤粷M。她已二十有一,提親的也不是沒有,也不見老爺大夫人急著她嫁出去。
“方才大小姐進去,那個房汐還瞪著大小姐呢?!睉z兒道。
“誰是房汐?”
“是八少爺?shù)南氯耍蠓蛉苏f了,若是八少爺娶了親,她就是八少爺?shù)逆伊恕!睉z兒回。
孟瞳停了步子,思索著什么。
“憐兒?!?/p>
“在?!?/p>
“我先回院去,你把房汐叫過來?!?/p>
“是?!?/p>
憐兒站了前,見里屋門未關(guān),,身后跟著房汐,憐兒道:“大小姐,房汐來了?!?/p>
“進來吧?!?/p>
“是。”
房汐便走了進去,跪了下來:“大小姐?!?/p>
“你起來。”
房汐站起身。
“你是哪個院的?”
“回大小姐,是八少爺院的?!?/p>
“你整日做什么的?”
“回大小姐,什么都做些?!?/p>
“憐兒。”孟瞳喊道。
“在?!睉z兒走了進來,見孟瞳指著那茶水,原是空了茶水,上前去拿了壺走。
孟瞳繼續(xù)問著:“你早上去哪了?”
“一直…一直在八少爺院內(nèi)。”
“說實情,我這有可有人證,你若是實話說了,我還能放過你?!泵贤{著,其實根本沒有什么人證,憐兒端著茶壺進了來,為孟瞳倒了茶水。
房汐聽了她的話,怕了起來,跪下磕著頭:“大小姐,我…我早上跟了八少爺。”
“你偷偷跟著的?”
“是……”
“你是不要命了?”孟瞳本是拿著杯,聽了這話,重重放下那杯。
“求大小姐不要告訴八少爺!”
“好,你說下去。”
“然后我就看見…看見八少爺和那個陪讀…”
“看見什么?說下去?!?/p>
“看見…他們親密得很…”
孟瞳沉思。
“然后…我就去找了老爺?!?/p>
孟瞳居高臨下得瞪著她,說:“你通報了老爺?若是我把這事說給八少爺,你還做的成姨娘嗎?”
“大小姐,求大小姐不要告訴八少爺,我知道錯了,只是不忍看見八少爺走向邪道。”房汐磕著頭。
“你這是害了人了,你怎么知道八少爺是歪門邪道?你是看了清楚了?”孟瞳站起身,說:“你隨我,一齊回了老爺去?!?/p>
“不要啊,大小姐,大小姐放過我吧……”房汐流下淚來,抱著孟瞳的腿:“若是回了老爺,八少爺一定不會放過我的?!?/p>
憐兒拉開房汐,說:“你既然知道八少爺不會放過你,又為什么這么害八少爺?還是覺得八少爺單槍匹馬沒有兄弟姐妹的幫忙了?”
“放過我吧,大小姐?!?/p>
沒了用,房汐罪有應(yīng)得。
老爺便叫人去放了溫鑰。老爺把溫鑰鎖在了柴房里,五花大綁著,動彈不得。
溫鑰本已想開了,那門推了開,溫鑰以為是來殺了他的。
“咳咳咳……”那人拍打著灰,說:“老爺錯怪你了,叫我來放了你?!?/p>
溫鑰看那人。
“老爺說你不必去做陪讀了,跟我一起去做車夫打雜。”那也是個少年人,看著很清秀,少年替溫鑰松了綁,蹲著說:“只是比陪讀累得多,不知道你干不干得了。”
“能?!?/p>
“話別說太早,你們讀書人啊,病殃殃的做不了什么?!?/p>
“讀書人,怎么就病殃殃的?!?/p>
“不知道?!鄙倌瓴幌霠幊常f:“我叫逯和歌。”
“溫鑰?!?/p>
“我知道?!卞趾透杵鹆松?,說:“走吧,跟著我打雜,錯不了,保你頓頓大魚大肉?!?/p>
“嗯?!?/p>
溫鑰跟上逯和歌,逯和歌說:“你怎么有些不愛說話?你們讀書人不是總愛長篇大論嗎?”
“這是逯公子的刻板印象了?!?/p>
“哼,逯公子,怪不習(xí)慣的,你多大?”
“一十三。”
“你叫我逯哥就行。”
“逯……逯哥……”
“對,這么叫才舒服多了。”
逯和歌大搖大擺地走著。到了似門外的地方,逯和歌的馬車就在這兒,逯和歌撫摸著那馬。
“這是做什么的?”
“哦,拉木頭的?!?/p>
“啊……”
逯和歌說:“你可別嫌棄,有活做就不錯了,我們輕松,能出去玩樂,不至于悶在府里。你就跟著我做這個,到了地方,買了木頭,扛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