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中四人奇怪的對峙情形,為首那人是金子勛,他道:“子軒,這姓魏的又找你麻煩了?!”
金子軒道:“沒你的事,你先別管!”見魏無羨拉了江厭離又要走,他道:“站住!”
魏無羨道:“真想打?好??!”
金子勛道:“姓魏的,你三番兩次針對子軒,究竟什么意思?”
魏無羨看他一眼,道:“你是誰?”
金子勛一怔,當即大怒:“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俊?/p>
魏無羨奇怪道:“我為什么要知道你是誰?”
射日之正爆發(fā)之初金子勛便因傷而賴守后方,他沒能親眼見識過魏無羨在前線的模樣,多是聽人傳說,他心中不以為然,只覺得傳聞都是夸大其詞。
而剛才魏無羨以哨音召喚山中邪祟,把他們一群人就快獵到手的數(shù)具兇尸都召走了,害他們白費功夫,已是不快。現(xiàn)在魏無羨又當面問他是誰,更是他生出一種莫名的忿忿不平。
他認得魏無羨,魏無羨卻居然敢不認得他,還敢當眾問他是誰,這仿佛讓他失了大面子,越想越不痛快。
魏瑾之彎了彎嘴,憋著笑。
金子勛見人群冒出一個身著淺紫衣裙的女子,嘴角的笑似在嘲諷他,怒道,“你笑什么!”
魏瑾之被兇的皺眉,以扇掩面,故作啜泣的躲去江厭離身后,“哎呀,好兇,師姐我害怕?!?/p>
金子勛見她如此,怒氣更甚,嘲諷道,“哪家人帶來的,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江家的,他硬是暗戳戳的諷刺了一番。
“金公子射日之征還真是投入戰(zhàn)斗啊,兩耳不聞窗外事?!蔽鸿畧A扇掩嘴輕笑。
金子勛正要說話,空中閃過金光陣陣,卻是趕到了第二波人。
這批人御劍下降,平穩(wěn)落地,為首者是一名五官美得極為正統(tǒng),輪廓隱隱帶著些剛硬之氣的婦人。御劍時英姿颯爽,緩行時雍容華貴。
金子勛道:“伯母!”
魏瑾之偷偷握住江厭離的手,笑嘻嘻的看她一眼。江厭離無奈一笑。
金子軒怔了怔,道:“母親!你怎么來了?”隨即想到,他和藍忘機的劍芒都打上天了,金夫人在觀獵臺那邊看到,自然不會不來。
他看了看隨母親一同前來的數(shù)名蘭陵金氏修士,道:“你帶這么多人來干什么?圍獵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p>
金夫人卻啐道:“你少自作多情,誰說我是來找你的!”
她瞥見縮在魏無羨身后,與魏瑾之手緊握的江厭離,瞬間緩了神色,迎上去抽出她的手,重新握住,柔聲道:“阿離,你怎么這幅模樣?”
魏瑾之:驚!
三番兩次都被打斷握手手是什么體驗。
江厭離忙道:“沒有?!?/p>
金子軒微微一動,欲言又止。金夫人還不清楚自己兒子什么性子,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登時勃然大怒,大罵兒子:“金子軒!你要死嗎?。。〕鰜碇澳愀以趺凑f的?!”
金子軒道:“我!……”
魏無羨道:“不管令郎之前跟金夫人您說了什么,從此以后他跟我?guī)熃愦舐烦旄髯咭贿吘褪橇?!?/p>
他正在氣頭上,這話說得不怎么客氣。
魏瑾之勾了勾他衣角,示意他說話謹慎,預(yù)防被人拿來做文章。
好在金夫人只顧著安慰江厭離,并未糾結(jié)于此。誰知她不在意,卻另有其人趁機發(fā)作,金子勛喝道:“魏無羨,我伯母可是你長輩,你這么說話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
旁人均覺有理,紛紛附和。
魏無羨道:“我并非針對金夫人,你堂弟三番兩次對我?guī)熃銗赫Z相向,我云夢江氏若還能容忍便枉稱世家!狂妄在何處?”
金子勛冷笑道:“狂妄在何處?你有哪處不狂妄?今天這百家圍獵的大日子,你可出風(fēng)頭得很???三成的獵物都叫你一個人占了,是不是覺得很得意???”
魏瑾之這次也沒憋著,笑出了聲,金子勛惡狠狠瞪她,她依舊云淡風(fēng)輕的掩面,“金公子繼續(xù)說,我保證不笑了?!?/p>
小插曲一過,藍忘機微一側(cè)首,道:“三成獵物?”
雖金子勛一同前來的百來號人個個臉上都怨氣深重,見素來風(fēng)傳與魏無羨關(guān)系極差的藍忘機開口,似在詢問,立即有人迫不及待地道:“含光君,你還不知道吧?方才我們在百鳳山里圍獵,找了半天,竟然發(fā)現(xiàn),這獵場里一只兇尸怨靈都沒有了!”
“派人問了觀獵臺那邊的斂芳尊才知道,開獵后不到半個時辰,百鳳山里傳來一陣笛聲,然后,幾乎所有的兇尸和怨靈,都一個接一個,自己走到云夢江氏的陣營里去自投羅網(wǎng)了!”
“百鳳山里的三大類獵物,現(xiàn)在只剩下妖類和怪類了……”
“至于鬼類,已經(jīng)全部都被魏無羨一個人召走了……”
金子勛道:“你全然不顧旁人,只顧自己,難道還不夠狂妄?”
魏無羨恍然大悟。原來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借題發(fā)揮。他笑道:“不是你說的嗎?開場箭算什么,有本事夜獵場上見真章?!?/p>
金子勛“哈”了一聲,仿佛覺得滑稽,道:“你靠的不過是邪魔歪道,又不是憑真本事,吹兩聲笛子而已,哪算得什么真章?”
魏無羨奇怪道:“我又沒使陰謀詭計,為何不算?你也可以吹兩聲笛子,看看有沒有兇尸怨靈肯跟你走?。俊?/p>
金子勛道:“你這般不守規(guī)矩,比之陰謀詭計也強不了多少!”
“噗嗤——”
三番兩次,金子勛忍不了魏瑾之了,指著她怒斥,“這是誰?誰允許她來的!把她給我?guī)С鋈?!?/p>
金子勛同他一起的修士湊到他耳邊說道,“這位是云夢江氏的魏瑾之,就是那位魏瑾之。”
那邊人剛說完,就見魏瑾之放下扇子,神色冷漠,眼神嘲諷的看向他們,“一個人獵的太多就是不守規(guī)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