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修長,皮膚白皙,我用面紗擋住了他的喉結。
他受了極重的傷,只是說了句“姑娘,這樣不妥”之后,便仍由我擺布也不再反抗。
進了將軍府,我便告訴管家我新買了一個丫鬟回來。
管家蹙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小姐,這前幾日你才買回來一個丫頭,怎么今日又買回來一個?!?/p>
管家年紀大了,捋著潔白的胡須,湊近看了一眼,“小姐,這丫頭怎么長得這樣彪悍?”
宮彥捂著嘴偷笑,我一腳踹開了他。
對著管家吩咐道,“宮彥出門沒長眼睛摔了個嘴啃地,勞煩您派人多送一些藥物來?!?/p>
說著,我給了宮彥一個眼神。
宮彥不情不愿得從地上爬起來,“是是是,是我,都是我不長眼睛。”
我將他帶入內室,替他上了藥。
抬眼時見他面上多了幾分不安,“你不會是害羞了吧?”我故意問道。
他結結巴巴,一臉憂慮,“姑娘為我換藥,若是說出去,怕是對姑娘的名譽有損?!?/p>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傷口上,他皺眉,不解的看著我。
“若不是我,你可能活不過今日。還說什么要保護想保護的人,真是,羞不羞愧。”
我推開房門見到端著藥的蕭燕楠,“你會換藥么?”
她點頭。
“那好,這個人以后就交給你了?!?/p>
當時我見蕭燕楠是有些不情愿的。
可不曾想,日后我竟后悔不該說出這句話。
是我將他送出去了……
于是他日日都是女子的裝扮。
起初我看著也覺得有些辣眼睛。
可看著看著,便覺得他這樣子蠻有幾分韻味的。
他說他叫南宮辰,他想去找走散的親人。
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給我這把扇子的人就是他的弟弟。
我答應他,只要傷好得差不多了,我便允許他離開將軍府。
我其實是舍不得他的,他教會宮彥武功,寫得字也是一等一的好。
我欣賞這樣的人。
春日暖陽,我見天氣不錯便拉著宮彥出門。
可是宮彥需要準備進士科的博學鴻詞科考試,他根本就抽不開時間陪我這個百無聊賴的長姐。
任憑我怎么威逼利誘,他都是不愿意來開書房半步。
見到平時不學無術的宮彥這樣。
我其實多少是歡喜的,至少他上進了。
我雖然不知他為何發(fā)憤圖強了,但他日后若是有了出息,也是給我們將軍府長臉。
我從書房出來就悶悶不樂,南宮辰見了我,“小姐若是想找人出去,我陪著?!?/p>
自從上次宮彥受傷,父親便不允許我擅自出門。
我知道定是那個宰相同父親告的密。
我將目光看向了蕭燕楠,“你替我在府里待著,練習女紅什么的,若是管家來看,你就冒充我就好了。”
蕭燕楠跟我的身形差不多,若是穿上的我衣服從遠處看倒是有五分像的。
我是自然是宅不住的,便拉著南宮辰出門。
一路上,為了打發(fā)時間都是我在說話,他只是偶爾點頭。
我見他似乎在人群中找著什么人。
便故意停下腳步,剛一回頭眼前突然一黑。
我在套在黑布袋子里,只覺得后脊背一痛,便失去了意識。
我不知是何人所為,黑暗中我似乎昏睡了很久。
我只聽見有男子的聲音,“聽說你很會作詩???”
我便知道了這人就是宰相之子阮弘寅。
他見我有幾分姿色,便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后來他的人尾隨至將軍府才知道原來我是將軍府的嫡女。
他求了我父親的親事,可是這樣的紈绔子弟,我父親一口回絕了。
父親知道這樣便是駁了宰相的面子,便不允許我在出門,免得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
阮弘寅勾起唇角,“我本想正大光明的把你娶進門,可是誰叫你父親不同意,既然如此那我便只能先將生米煮成熟飯了。我就不信一個殘花敗柳以后還有誰會要!”
說著,他大步朝著我走來。
我被綁住了手腳不能動彈,嘴里還塞了一塊布。
掙扎半天,徒勞無功之后閉上了眼神。
若是真的失了清白,何不咬舌自盡……
可奈何口中的布,我只好用額頭猛地朝著墻上撞去。
阮弘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我,“還挺貞烈。”
他眼中多了幾分無奈,“罷了,你這不開竅的倔牛,就算是我得逞了,也沒什么意思。”
他對下人吩咐道:“把她看好了,不許給她吃的,好好餓她個幾天,直到她求饒?!?/p>
挨餓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三更的時候我聽見有人開悄悄打開了窗戶。
定睛一看確是阮弘寅,只是不知他為何鼻青臉腫的。
他躡手躡腳走到我身邊,替我解開了繩子。
“你走吧,算我救了你一命,你以后可得記得我的大恩大德?!?/p>
我狠狠的啐了他一口,“不是你綁我的么?”
“你這女人這是不可理喻,若不是我好心,你早就……”
他繼續(xù)道,“反正,你走吧,記住,以后出門別一個人,不然就算宰相府的人不動手,也會有其他人想用你的性命要挾將軍府的?!?/p>
我看他說話的神情,“這么說,綁架我不是你的意思?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
他嘆氣,“宮家都是直性子,容易得罪人?!?/p>
窗邊忽然有人小聲說道,“公子,你若是放你她,老爺那邊可怎么交代???他可是會扒了你的皮的?!?/p>
阮弘寅推著我朝窗戶邊走去,“快快快,快走吧!”
我聽說過阮弘寅這個人,從小便有些叛逆的性子,今日一見還真是與眾不同。
我倒是來了興趣,“喂,你這個人還不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p>
夜晚的街巷早已沒了白日里的人來人往。
遠遠的立著一個人影,我只看月光下的影子便猜出了是他。
“南宮辰,你好不仗義!”我怒氣沖沖的走過去。
他靠近我時我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女裝已經換成了男子的服侍,腰間戴了一塊別致的玉佩。
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不怕,我送你回家。”
我見他手指上有淤青,“你手怎么了?”
他笑了笑,“沒事,教訓了一個登徒子?!?/p>
我一聽登徒子就想到了阮弘寅,卻覺得這世間應該不會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他見我盯著他的手看,便不好意思的縮回了手。
走到將軍府的側門時,他突然拉住了我,“我如今不得不離開了,雅,等等我?!?/p>
“等?你要我等什么?”
“等我回來娶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