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張侍郎趴在床上,背上鉆心的痛也不及心中的屈辱。在受刑過程中暈過去的他并不知道大殿上后來發(fā)聲了什么。
“大人!徐老來看望您了?!?/p>
話音剛落,徐大人就撩起簾子走了進(jìn)來。
“徐老恕罪,學(xué)生不能起來給您行禮了?!睆埵汤煽嘈??!澳情L公主一介女子行事競?cè)绱藦埧瘢〕⒚僬f打就打?!?/p>
徐老嘆了口氣,臉上的褶皺擠在一起,“懷中啊,今天這頓打,你算是白挨了。”便將后續(xù)細(xì)細(xì)道來?!伴L公主和漼家有婚約,可小南辰王也如此向著她。從今以后,朝堂怕是再沒有我們立足的地方了!”
“陛下年幼無知,怎可由一介婦人監(jiān)國?小南辰王糊涂???他可是先帝的親弟弟,也是有資格……”
“慎言!”徐老打斷了他的話。“你以為我沒試過嗎?他剛受詔入京的時候我就派人暗中聯(lián)系過他了,只可惜,唉?!?/p>
“老師,我還有一個辦法。小南辰王既然不愿意,那我們就逼他愿意。無論如何,我北陳不能由…”
“好了懷中,別再說了。”徐老用一雙混濁又透徹的眼睛看著他,“你養(yǎng)好傷就辭官回老家,內(nèi)斗對北陳來說沒有好處,不要做傻事,你還來得及抽身?!?/p>
說罷,徐老起身離開。只留下若有所思的張侍郎。
另一邊,御書房。
劉清跪坐在下首,周生辰坐在他對面。被迫早起的劉徽趴在案首上昏昏欲睡。劉清示意趙琳將他帶回去休息。
“皇叔,我有兩個請求望你答應(yīng)?!?/p>
看著嚴(yán)肅莊重的劉清,周生辰心中失落,他還是沒能護(hù)住曾經(jīng)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他微微一笑,溫柔的勾唇,“你我之間何必說出請求這兩個字。”
劉清順勢改了話頭,聲音帶上了一絲少女獨有的清亮?!拔蚁胱屝∈迨寤謴?fù)劉姓?!?/p>
“不行!”周生辰立刻拒絕了她?!靶罩苌秃芎?,劉家還有這么多血脈,周生家只剩一個我了?!?/p>
“可這是你應(yīng)得的,按照當(dāng)初和父皇的約定,你已經(jīng)到了該回來的時間了?!眲⑶寰o了緊衣袖,想到父皇最后的囑托,“小叔叔你不必?fù)?dān)憂我和徽兒,我們不介意的。而且,我們已經(jīng)沒有別的家人了…”
“不行?!敝苌秸f出了這兩個字便緘默不語,氣氛突然安靜下來。良久之后,劉清感受到身邊有人坐下的動靜。他嘆了一口氣,“起碼不是現(xiàn)在。我若姓劉,你和徽兒必定要再艱難百倍?!蹦切┧浪蓝⒅拇蟪?,也決不會這么容易妥協(xié)。
“等徽兒再大些,清兒,等到你們真正掌權(quán)了,我絕對不會威脅到你們的時候,我就回來。好不好?”
“我答應(yīng)你的事何時沒有做到過?”
劉清抬起那雙清亮的眸子,看著他眼睛里的認(rèn)真,終于點了點頭。
“那第二件事呢?”
“我想讓小叔叔收漼風(fēng)為徒?!眲⑶褰忉尩??!八孕【皖H為崇拜小叔叔,從軍也是他自己和漼丞相的意思?!?/p>
周生辰同意了。
從此以后,在眾人眼中,漼風(fēng)即是攝政長公主的未來夫婿,又是手握兵權(quán)小南辰王的徒弟,他是三方關(guān)系的紐帶,漼家立于不敗之地。
擱誰不罵一句漼廣老狐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