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雎并未進城,她等在鎮(zhèn)外必經(jīng)之路旁的樹林里。
“崔伍長,驊縣還沒拿下嗎?”伍長?驊縣?靈雎被這個動靜吸引了注意力,她豎起耳朵仔細聽。
“媽的那個程老不死的!”那人狠狠啐了一口,“拼著死也不開城門!要不然早就能回去了!誰愿意呆在這鳥不拉屎的破鎮(zhèn)子!”
聲音突然安靜下來,靈雎心臟高高提起,她緊緊的捂住嘴巴,死死的蜷縮在草叢里。
“咻!”一只利箭向他們急速接近。
“喵!??!”
“唔—”靈雎臉色痛苦,咬緊牙關(guān),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
“原來是只貓,官道上有埋伏的隊伍,怎么可能會有人來到這里?!甭曇粼絹碓降?,那兩人漸行漸遠。
怎么回事?靈雎捂著傷口,忍著痛楚思考。怎會有軍隊圍攻驊縣?算著時間,阿遙和少商已經(jīng)到驊縣了,他們有危險!
“貓兒?!膘`雎安撫著受到驚嚇的黑貓,拿出一只手帕,蘸著血寫了些什么,同兩塊令牌一起綁在黑貓的脖子。
“我受傷了走不快,你去找福葭,把這些東西送過去?!焙谪埐渲母觳策t遲不愿離去,靈雎?lián)狭藫纤南掳?,“乖貓兒,去吧?!?/p>
看著貓兒跑遠,靈雎才悄悄直起身子,牽著馬向樹林深處走去。
她讓福葭帶著謝家和長秋宮中的令牌到最近的南陽郡求救。阿兄現(xiàn)在是隴西太守,又有宮中的信物,無論如何南陽郡守也會探查一番。
只要南陽郡愿意探查,這邊的事很快就會被朝廷發(fā)現(xiàn)。
另一邊,得益于桑師叔高抬貴手,謝遙成功加入車隊,終于能夠再次和少商朝夕相對。還好謝遙自小習(xí)武,加上少商安排的機關(guān),他們才能在劫匪的圍攻下堅持至今。
“少商,只有我們堅強起來,才能對得起他人的犧牲,才能為他們報仇。”謝遙安慰著少商,他的內(nèi)心也充滿著煎熬。若是他能早一步發(fā)現(xiàn),或許就能救下阿妙。
謝遙憂心忡忡,他還擔(dān)心小姑姑。他們當(dāng)時約好了在驊縣見面,若是小姑姑也在路上遇到叛軍……
謝遙不敢再往下想。他必須振作起來,想辦法求救。
“阿遙,”少商叫住謝遙,她發(fā)現(xiàn)他們躲避的屋子后面有一個斜坡,斜坡上爬滿了藤條一直延續(xù)到山下。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是險峻山崖,但是對于有學(xué)武的謝遙來說,未嘗不能一試。謝遙也認為可行,只有如此,才能躲開追兵尋求救援。
“你將繩子拴在腰間,有問題就擺動繩子三下,我們拉你上來?!鄙偕滩环判牡?。
謝遙點點頭,再次檢查了腰間的繩子,就要出發(fā)。
“謝遙!”少商突然叫住了他,謝遙回頭,突然被身前的柔軟抱住腰,“一定要平安!”
謝遙擁緊少商,安撫般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回來!”
靈雎在山林中發(fā)現(xiàn)一個木屋,是獵人們留下的落腳點。她小心翼翼的撕開衣服,開始給自己清理傷口。疼痛使靈雎額頭浮起一層細密的汗珠,學(xué)醫(yī)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給自己治療外傷。
給傷口撒上止血藥,靈雎看在山壁上休息。所幸她有攜帶藥物的習(xí)慣,要不然今天可有苦受得了。
四周是鳥蟲的鳴叫聲,更顯得山間的安靜,靈雎再也扛不住身體的疲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