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辦?”卡卡西依舊倚在門口。
“就這樣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p>
卡卡西沒再多說什么,只是注視了她兩秒,隨即幫她關(guān)上房門,離開。
確實也只能這樣了。
床板上還沒有干透,還很涼,煦昭經(jīng)不住,還是下了床。
畢竟已經(jīng)冬天了。
于是她只好吃了一顆安眠藥,然后坐在書桌前,趴在桌上睡。
這安眠藥……對它的依賴性,真的是越來越強了呢。
從開始發(fā)病最初那會兒起,就開始有入睡困難。但那時還不用每晚都吃藥,只是在情緒比較激烈的時候,才需要依靠藥效沉睡。但隨著一年又一年過去……一些事情,也終究陷入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第二天她醒來,手臂脖子和背部都酸得不行。腿也麻了,手腳冰涼,頭還很暈,反正全身就沒有那里舒服的。
唉……吃了藥睡得又有點沉了……伏案睡又不好活動……
渾身都很累……
她勉強地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軀,只感覺舉步維艱。腿很麻,根本走不了路。她又什么也看不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暈頭轉(zhuǎn)向了。
她摸索著墻壁,一點一點往外挪步。
她今天起晚了。卡卡西看她一直沒起床,早餐都已經(jīng)涼了一半,就先把自己的份吃了,然后把她的放回鍋里。
她出臥室的時候,卡卡西正靠在窗臺邊一邊看《親熱天堂》一邊等她。
當(dāng)他看到她那步履維艱的樣子,不由地皺起了眉。
“怎么了?”
“沒事,只是有點腳麻?!?/p>
“沒睡好?”
“嗯……”
于是煦昭去洗漱,卡卡西再去把她的早飯熱一遍。
“謝謝?!?/p>
“沒什么的,我說過別跟我道謝。”
煦昭微微低下了頭,沒再說話。
她的任務(wù)很少,一個月里加加起來有一周在做任務(wù)就已經(jīng)算不錯的情況了。不過現(xiàn)在有卡卡西在照顧她,她的開支其實近乎為零。
但是……要換作以前的話……
所以,她只能一日三餐啃著那不新鮮的面包啊……
“其實你真的不用對我這么好……任務(wù)的話應(yīng)付就好。我其實……不值得……”
“好和壞,難道有什么明確的定義嗎?”
他突然開口,令她微微一怔。
隨即他接上了自己的話語:“沒有。對任何事物過于絕對的斷定,其本身就都是一個悖論。你覺得你怎么樣,你就怎么樣。別人終究看不透你的內(nèi)心,因而那都是一面之詞。”
他的目光淡漠,又充滿審視的理性。
煦昭的眼眸在閃爍。
倏忽之間,眼中似乎又有淚光在閃。
“吃完了么?”
卡卡西見她慢慢地放下了筷子,便上前替她收拾。
“……你只是沒有見過,我差勁的一面罷了?!?/p>
身后傳來煦昭同樣突兀的話語,他的腳步微微一頓。
“但我相信人的本真?!?/p>
卡卡西說了一句,隨即進了廚房洗碗。
“本真……”煦昭木然地低聲喃喃著,“我的……本真……”
她的本真……
他相信人的本真是善。但是……真的是如此嗎?
一個嬰兒降生之后……他是否始終都在掠奪?不,從一個生命之初,一切罪行就已經(jīng)開始了。
和母體爭奪營養(yǎng),占據(jù)母體的空間,出生之后開始不斷向父母索取……
都是本能,也都是順其自然地如此。
所以,這一切究竟算善還是惡?
“待會兒我要出去買點食材,你要跟我一起去嗎?”卡卡西用毛巾擦著手,看向她問道。
“???我……我還是別了吧……”
“別天天悶在家里,何況我的任務(wù)是監(jiān)視你,我出門,你怎么辦?”
“那好吧……”
煦昭這就答應(yīng)了。
主要還是因為她不想給他添麻煩……即使她自己其實不想出去的……她有些不敢面對那些人……
說起來,自她失明起,就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過那些人的面容了呢。
罷罷罷……真的不看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