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明亮白晝漸漸被漆黑的暮色取代,使得原本就光線不佳的新房更加昏暗 、陰冷。屋子里除了那兩支正在燃燒的紅燭,偶爾發(fā)出幾聲輕微的火焰聲外皆是靜悄悄的!
凌紫雪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才目測到新房內(nèi)掛滿了厚重的紅綢。這是為何呢?雖說大婚是該布置的喜慶些,可這屋子里掛的紅綢、簾子什么的,每一處都掛了好幾層,豈不是有浪費之嫌?莫非是炎王不喜光?
她歪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又收回視線想著接下來該做什么!
凌紫雪端坐在床邊不知所措!此時眼里跳入的糕點倒是喚醒了她的肚子,一天沒進食還真是很餓了,先吃點東西吧。凌紫雪站起身走到靈桌前,抓了一塊糕點顧不得禮儀儀態(tài)便狼吞虎咽起來,反正現(xiàn)下也沒人看見。床上那位闔著眼更不知道了!
不到一會兒功夫,盤中糕點皆被她席卷而空,她掏出隨身的帕子抹了抹沾了糕點碎末的小嘴又開始煩惱起來!這肚子填飽了,然后呢?是不是……該……安寢了?她緩緩回轉(zhuǎn)雙眸,飛快地瞥了一眼床上的炎王,心想著今晚要和這個閻王同榻?雖然吧,他的樣子不似心中所想的那般可怕,可……世人稱他為閻王必然不是空穴來風的,此人定是狠戾之人!但新婚之夜不與夫君同榻,好像也說不過去……
心里的恐懼和世俗的道理到底該遵從哪一邊呢?
思量許久,她還是決定先讓春曉進屋來替自己卸了這繁重的新娘妝再做決定。
“春曉,你進來幫我把這妝卸了吧?!?凌紫雪走到門邊對門外輕輕喚了一聲。
“是!” 靠坐在門外的春曉應了聲,趕緊起身進得屋去。
“王妃,等我把這發(fā)飾拆了,就去給您打盆熱水洗洗吧?” 春曉邊利落地拆著凌紫雪頭上的發(fā)飾邊說道。
“嗯,好?!?凌紫雪點點頭。
春曉的動作極快,不一會兒就打來了熱水。在替自家小姐洗漱完畢后,便打開從將軍府里帶來的,也是僅有的一個箱子,找出寢衣替她換上。
“王妃,那個……要不要讓高侍衛(wèi)進來把王爺往里挪一點?。磕?,王爺一個人占了這床好大的位置,那,您睡哪啊?” 春曉眼角的余光瞥見拔步床上的炎王,感覺自家小姐真是委屈,連個睡的地方都沒有。
凌紫雪聞言,小臉紅了紅,抿了抿她那櫻桃小口,好半晌才應道:“不必費事了。再說王爺傷著呢,還是不要亂動的好。不是說王爺是從戰(zhàn)場歸來受的傷的嗎?也許身上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傷也不一定。隨意挪動觸及了傷口可不得了!”
“可……那您……”
“無妨!我個子小,往床腳邊將就將就不礙事!你也累了,趕緊歇著去吧!不必在門口守著了。不是門口還有高侍衛(wèi)嗎?那一等一的高手還不比你這個小丫頭厲害?呵呵……去吧,去吧!”
無奈,新婚洞房春曉也不好待太久。只好一臉擔憂地退了出去。
屆時,洞房又只剩下凌紫雪與炎王。她身著單薄的寢衣呆呆地站在床邊,良久都沒有勇氣爬上床去。
“王妃,您就寢了嗎?這天兒入了冬,夜里涼。老奴給您和王爺添個炭盆。”
“哦,進!” 聽得出是林嬤嬤的聲音,凌紫雪閉著眼睛一咕嚕坐回床邊,端坐著。
得了王妃的應允,林嬤嬤抬著一個炭盆,輕輕放在了拔步床邊。抬眼一瞧凌紫雪雖正經(jīng)端坐,但已卸了妝,換了寢衣,但林嬤嬤一眼就瞧出了這位小王妃緊張不安的心!她弓了弓身子,本想就此退下,可心下有些不忍,又轉(zhuǎn)回身去:“王妃,請恕老奴多嘴!您不用太緊張,王爺脾氣是差些,可只要您真心待他,他絕不會虧待您的。您看,王爺里頭的被子拿開就可以躺下您的。王爺左側(cè)胸口有一處刀傷,所以挪動不得!”
“嗯,我,我沒緊張。就是……林嬤嬤,我……”
“呵呵,王妃,這個呀,誰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別害怕!您一看就是有福之人,王爺又是天之驕子,老奴相信王爺很快就能醒來的。到時呀,”
“嗯!林嬤嬤,我,沒事兒了。你也早些歇著去吧!”
“是!王妃,老奴告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