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遠處的燈火闌珊漸漸熄滅,而炎王季昶的寢房卻依舊亮著燭火。從皇宮回到王府的炎王獨自坐在拔步床前,望著近在咫尺的梳妝臺,無限憂思又涌上心頭。
雪兒也不知現(xiàn)在身在何處,是否安好?派出去的探子們都打探了這么久,皆無一消息,季昶的心里實在煩躁的難受。
打了洗臉水來的高義見自家王爺緊縮著眉頭坐在床邊,他知道王爺定是在擔(dān)憂王妃的安危。
“王爺,屬下給您洗洗臉吧?剛才雨水可沒少落在您身上?!?高義擰了擰熱乎的方巾走到炎王跟前,彎下腰問。
季昶也不說話只是摘下臉上的面具遞給了高義。高義心里一樂,趕緊接過面具,細細替炎王擦拭起來。
季昶坐在那,閉著眼一動不動。多日的勞累與傷勢,使得他原本就白皙的膚色越顯蒼白。一雙狹長的眼睛嵌在一對劍眉之下,再配上高挺的鼻梁和兩片薄唇,連身為男子的高義都感嘆自家王爺?shù)膬A城絕色。倘若自己是女子,估計也會拜倒在炎王的麾下吧!
高義看得有些出神,竟然忘了手中的動作。
炎王:“擦好了?怎么停下了?”
聽得炎王發(fā)問,高義這才回過神來繼續(xù)準備繼續(xù)擦拭。哪知炎王伸手一擋,道:“好了,不用擦了。你去看看王妃可有消息了?!?/p>
“是,屬下這就去!王爺,你躺著歇歇吧。屬下打探了消息就馬上來稟報!” 高義深知炎王著急,于是他端起水盆匆匆往外走去。
“嗯!” 炎王輕輕點了點頭便脫下外衫在拔步床躺了下去。
這個黑夜愁可還不止炎王一人,在陰暗潮濕又充斥著各種怪味、霉味的牢房里,季垣被關(guān)在最深處的那一間與其他牢房無異。他淌血的傷口疼痛一下接著一下襲向他,他無力地靠在墻邊思索著自己所犯罪行乃是弒君篡位,絕無活路可走。這大牢深處戒備森嚴,身處此地又如何能逃得出去?他仰天輕嘆:“難道命該如此嗎?”
“四皇子,炎王派下臣來給您診治一下傷口。”
忽然一名太醫(yī)模樣的人背著一個藥箱出現(xiàn)在季垣的牢房門外。
季垣扭頭瞥向那人,心中頓時生疑。宮中太醫(yī)自己皆熟之,此人看起來面生得很,怎會是太醫(yī)?莫非是炎王等不及了,現(xiàn)在就要殺我?!也罷,早晚都是這個結(jié)局!
季垣閉上眼睛淡然說了句:“診治?不用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要動手就動手吧!”
獄卒在查看過炎王的令牌之后便打開房門,那自稱太醫(yī)的人便走了進去。望著季垣坦然赴死的模樣,他知曉季垣定是誤以為他是炎王派來殺他的人。
那人走近季垣,蹲下,邊放下藥箱邊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牢門外的獄卒,才扯開季垣的衣裳查看傷口,故意高聲道: “四皇子,你這傷口已經(jīng)有些化膿,下臣給你敷點藥?!?/p>
季垣睜開眼注視著來人,心想著敷藥?毒藥吧!他不作回應(yīng),繼續(xù)閉上眼端坐在原地。
那人打開身旁的藥箱快速搗鼓了一會兒,季垣就感到傷口處一陣微涼。
“殿下,我在藥里加了一味藥。一個時辰之后,您會氣絕而亡,但在一天之后藥效過了您就會醒來。我來不及跟您解釋太多,總之不出意外的話您就會得救!我得走了!” 那人壓低聲音對季垣說明了他真正的來意后,迅速離開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