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星子點點,夜風微寒。姜獵戶的屋子住不下那么多人,那些差役和隨炎王而來的人都在屋外的平地上生了火堆,合衣而坐。高義剛在火堆旁坐下就瞧見炎王也從屋里走了出來,忙上前迎道:“王爺,您怎么出來了?這山里更深露重的,屋外寒涼,對您的傷勢可不好。您快回屋里去吧!”
炎王擺擺手,越過高義在一個火堆旁坐下,隨手撿起一根干樹枝撥弄著火苗。
高義不解,往凌紫雪那屋的門瞧了瞧心中嘀咕著:莫不是王妃失了憶,忘了王爺是她夫君,于是把王爺趕出來了?
思及此處他又偷偷瞄了一眼炎王,想從他臉上撲捉到一些蛛絲馬跡??赏鯛斢执魃狭嗣婢?,什么也看不出來呀!不過從他露出的下半張臉來看,貌似心情不太好!也是啊,誰被夫人趕出來心情還好的!
他正想著,坐在火堆旁的炎王右手握拳抵在唇前又咳起來。
“咳咳……咳咳咳……”
高義忙收回心思,一個箭步上前把斗篷披在炎王身上。
凌紫雪坐在屋內也聽到了炎王季昶的咳嗽,心中有些不安。想起姜大嫂說過,炎王征戰(zhàn)無數,估摸著受的傷肯定不計其數。眼下雖已開春,可屋外夜里還是寒涼,方才他身邊那侍衛(wèi)好像說他身上有傷還未痊愈來著。要不……我……還是把他叫進來吧!
她走到門前,伸出雙手把門打開,搜尋著季昶的身影。其實她哪還用搜尋,季昶就坐在她門前的火堆下。他微低著頭,高大的背影,隨風浮動的發(fā)絲與衣角,被黑夜里耀眼的火光映襯著,頗有幾分英雄落寞的樣子。
凌紫雪內心本有幾分掙扎,畢竟她現在還什么也沒想起來,還有諸多疑問未得到答案。但不知為何,她的腳竟不聽使喚似的,一步一步朝季昶走去。
季昶是練武之人,他自然是感覺到凌紫雪向他走來。只是他故意裝作不知,看看她此時出來是為何?
凌紫雪在離季昶三四步的地方便停了下來,欲開口又不開口。幾番下來,旁人都注意到了她,只是礙于炎王未動,他人皆不敢問!
掙扎片刻后,凌紫雪終是鼓足勇氣對季昶的背影磕磕巴巴道:“王……王爺,那個……那個夜里屋外寒涼,你……你進房里休……休息吧!”
凌紫雪越說聲音越小,可臉上卻是越說越熱火起來。
高義聽到凌紫雪雪這么說高興地大喊:“王爺,王妃請您進屋子里呢。王爺,走吧!”
季昶瞥了他一眼,轉頭望向凌紫雪,她正慌張地立在風中,兩手不自在地抓著衣角。
季昶自地上立起,行至凌紫雪跟前,小聲確認:“你,讓本王進去?”
凌紫雪抬頭望了季昶一眼又迅速低下腦袋,輕輕點了點,小聲回應:“嗯?!?/p>
季昶繼續(xù)問道: “你不是怕本王嗎?為何這會兒愿意讓本王進屋?”
“我不是怕王爺,我只是一時想不起自己和王爺的過往,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和一名男子單獨待在一起。可是王爺既然說你我是夫妻,我斷然沒有讓夫君受著傷還在屋外吹風的道理。”
凌紫雪一口氣說完,臉早已經紅成一只熟透的桃子。
季昶很滿意凌紫雪的說法,尤其當聽到她說到他是她的夫君時,險些繃不住笑出聲來。
季昶抖抖身上的斗篷越過凌紫雪徑直走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