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空中還綴著幾顆殘醒。整個落霞谷朦朦朧朧,似被籠罩著一層銀灰色的輕紗。
此時姜獵戶的小廚房早已炊煙裊裊,可鍋里只有夠幾人吃的紅薯。這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可如何是好?姜李氏坐在灶前一陣發(fā)愁!
剛睡醒的高義自門外而進,瞧見姜李氏一臉愁容便大概猜出了一二。他解下身上的水囊對姜李氏問道:“姜大嫂,可有熱水?”
姜李氏一看是炎王身邊的護衛(wèi)立即站起身微貓著腰低聲回道:“哦,熱水,有!有!”
高義將水囊遞給姜李氏,道:“你把這水囊的水灌滿就行。我們身上都帶了干糧,你無需煩憂!待王爺、王妃起了之后我們就啟程回京?!?/p>
被猜中心思的姜李氏有些窘迫,尷尬地回應道:“多謝高護衛(wèi)。草民實在是清貧,否則……”
“你家常年都是以狩獵為生?”
姜李氏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高義打斷。
姜李氏點點頭:“是。我夫君平日里都是在這附近山頭打獵、砍柴為生?!?/p>
“你們沒有良田?”
高義繼續(xù)追問。
姜李氏搖搖頭答道:“這附近的良田都是鎮(zhèn)上達官顯貴所有,我們不曾有過。”
高義未再接話,只拿了灌滿熱水的水囊退出了小廚房。
此時天已大亮,被子里的凌紫雪感到很溫暖,也睡得很好,本想伸個懶腰卻猛然覺得不對勁兒!她微微側頭差點叫出聲來,原來不知何時她竟然雙手雙腳都臥在炎王的身上,而前晚替他蓋好的被子此刻也幾乎蓋在她自己身上!天!這……羞煞也!
一旁早已醒來的季昶覺察到凌紫雪的囧態(tài)也緩緩睜開眼,看向她:“愛妃早??!”
“呃……王爺早!”
“雪兒這是覺得本王身上比這榻板軟吧?”
季昶看了看自己身上笑道。
聽他一說凌紫雪才發(fā)覺自己手腳仍放在炎王的身上,趕緊收回來轉過身,拉著被子舉過頭頂。
這丫頭,還是那么容易害羞,只不過說說而已又這般羞赧起來。
季昶翻身下榻拎起椅子上的外衫穿好,正要出門就被身后的軟糯聲音止了腳步。
“王爺,你府中可還有姬妾嗎?”
季昶聞言一忳,隨后心里一陣竊喜。這丫頭此刻有這一問,莫非是吃醋了么?
他回身反問:“雪兒以為呢?”
凌紫雪先是低下頭,隨后又抬起:“我想定是有的。那我在王爺府中是第幾房姬妾?”
季昶摸著下巴忍著笑故意說道:“第幾房?嗯……容本王想想……該是第八房了?!?/p>
“第八房?!”
凌紫雪蹙著眉驚叫出聲,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隨即又低下頭。
季昶瞧著凌紫雪一連串的神情變化不禁笑道:“雪兒不開心了?”
“自然是!誰人不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可我知道,王爺這等身份之人身邊斷然不會只有一名女子?!?/p>
凌紫雪回答的很誠實,也不做掩飾。
話說到此處,季昶覺得似乎有什么不對勁兒,收了笑意問:“雪兒想說什么?”
“王爺,我的名諱是叫凌紫雪嗎?”
“是!”
“我,今年十五?”
“是!”
“好,知曉了自己姓甚名誰及年歲就好了。王爺,我不想問我為何會在王府之外,又是如何摔下山崖的。既然王爺身邊自不缺女子,懇請王爺休書一封放了我吧!”
凌紫雪跪在榻上匐身懇求道。
沒想到她要說的竟然是這個!剛剛還心情大好的季昶剎那間覺得五雷轟頂!她竟然不想跟他回府?!
季昶氣得臉色鐵青,怒目圓睜:“你,再說一遍!”
“請……王爺放……了……我。”
覺察出炎王的怒意,凌紫雪整張面容趴在榻上聲若蚊吶。
“斷~無~可~能!”
季昶憤怒地丟下這句話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