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剛踏出皇后寢宮的新帝就迎面撞上了前來稟報的陳公公。
見自己撞到了新帝,陳公公忙哆哆嗦嗦地匍匐在地,“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新帝也不惱,只是拉了拉被撞了有些皺的龍袍,不急不慢地說道:“起來吧!你平日里皆是穩(wěn)妥之人,今日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話音剛落,陳公公還沒來及稟報,新帝的心不由得一沉,“莫不是……莫不是旭堯……”
新帝突然心下一驚,以為是炎王出了什么事。
陳公公忙從地上起身,將手里的信箋恭恭敬敬地遞給新帝:“邊關(guān)大捷!邊關(guān)大捷啊!陛下!”
“邊關(guān)大捷?!那旭堯……” 雖得知邊關(guān)大捷,可新帝仍舊擔心。
“殿下無礙!不信,您自個兒看看!”
陳公公雙手捧著那信箋往新帝跟前湊近了一步。
新帝接過信箋從里面抽出信,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先是喜上眉梢緊接著又是眉上染霜。
“這信箋通篇都只是說了邊關(guān)大捷,將士傷亡數(shù)量和糧草損耗的情況,卻只字未提旭堯是否安好!”
“陛下,王爺既然只字未提不恰恰說明王爺安然無恙嗎?” 陳公公微垂下顎,掛著微笑說道。
“何以見得?旭堯出征之前舊傷就未痊愈,此次又出征邊關(guān),路途遙遠、環(huán)境惡劣,朕怎能安心?”
“陛下,既然這戰(zhàn)報上都大捷了,說明王爺很快便能還朝,到時陛下一觀便知??!”
新帝拿著信箋略沉思了片刻,抬腳便往宣正殿快速走去。陳公公見新帝走得著急,也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此時已是寅時,大殿內(nèi)該來的文武官員們早已候在那,等待著新帝。
剛剛從邊關(guān)返回的曹化也在其中,新帝走向龍座之時便瞥見了他。若不是在這宣正殿,是個上朝的地方,礙于文武皆在,新帝早就沖到曹化跟前,把心里想問的一股腦兒都說出來。
可眼下他只能先按耐住性子,規(guī)規(guī)矩矩接受了大臣們的跪拜禮后才迫不及待地看向曹化,嘴里一連蹦出幾個問句,“曹愛卿,糧草皆悉數(shù)送到?旭堯可好?有無受傷?”
曹化身子稍稍往前一步,俯身行禮道:“為臣不辱使命,已將糧草、火器全部運抵邊關(guān)。炎王殿下一切安好,并無受傷,請陛下放心!”
曹化知曉新帝是擔憂炎王,所幸便告知炎王暫無受傷。
新帝聽罷眉頭終于舒展開了些,繼小聲嘀咕了一句:“那就好哇!”
“陛下,臣有本奏!”
說話的當朝丞相勵善元,這是新帝登基后新任的丞相。此人素來剛直不阿,不畏權(quán)貴,且學富五車忠貞不二。新帝以為,朝廷在文臣方面必須重用此等人才才能平穩(wěn)過渡。
“愛卿請講!”
“為臣得知炎王殿下在邊關(guān)取得了大捷,此乃大喜事!我朝前不久剛剛經(jīng)歷了動蕩,幸得陛下與炎王殿下力挽狂瀾才終得平靜??裳巯掠屑鲁加X得也是迫在眉睫,便是立儲之事!東宮之主早一日明確,皇子們的紛爭也會早一日熄滅!萬萬陛下早日定奪!”
語畢,勵善元便微貓著腰緩緩歸立原處。
新帝聞言,眉頭微蹙,眼底的心思讓眾人亦猜不透,他究竟意屬哪一位皇子。
大殿靜得出奇,新帝半晌沒回應,官員們便謹慎地互相遞著眼色,各自揣摩著圣意。
良久,新帝抬眸,望眼群臣道:“立儲之事需慎之又慎,儲君意味著我大季的未來,這關(guān)系著大季是否能萬壽延年!所以不可操之過急,但朕近日會仔細觀察,選有能力之人入主東宮!以保我朝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