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體貼的說:“嘉明少年初成,心性又熾烈……嗯,倒也正常。葉叔要是不便開口,有什么事我們也可代為傳達?!?/p>
葉德下意識拒絕:“這怎么行呢!這樣不妥……”說到底也只是他們的家事罷了。
猜到嘉明很可能與空他們提起過,而鐘離又給了他強烈的傾述欲望,嘆息一聲說:“唉,也是一樁陳年往事了。其實……其實我們父子倆之間,有些說不開的事情?!?/p>
鐘離端著茶杯,靜靜的聽葉德講述父子倆的矛盾。
葉德眉頭緊鎖說:“我做了大半輩子茶葉生意,總想著,要孩子也學會做生意的門路。不然,他以后要怎么養(yǎng)活自己?”
派蒙忍不住插嘴:“可是嘉明現(xiàn)在沒做生意也能好好養(yǎng)活自己呀!”還能經(jīng)常請人吃早茶。
葉德嘆息一聲說:“是啊,這幾年我也聽說過,他走鏢越來越順,去的地方越來越遠……而且還放不下他那舞獸戲。我這心里既高興,又是擔憂?!?/p>
派蒙不解:“擔憂?”
葉德說:“年輕時誰不是身強力壯,一口氣能吃三碗飯?這老了怎么辦。唉,每次想到這種地方,我就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不該服這個軟。”
鏢師,舞獸戲表演……哪個不是吃年輕飯的,又有哪個是比做生意輕松的。
葉德有些懊惱的說:“我甚至好幾次后悔,早知道,他小時候就不該帶他去看什么舞獸戲!”
鐘離點點頭,先是給予葉德肯定說:“父輩想給小輩鋪平道路,任誰聽了也能明白這份用心,葉叔無需為此煩憂?!?/p>
派蒙倒是想替嘉明申辯一下,被空捂住嘴巴,這個時候就讓鐘離自由發(fā)揮吧,派蒙要是開口替嘉明說話,估計會激起葉德的逆反心理。
鐘離說話總是一副有條不紊的模樣,能讓人不自覺就聽進去。葉德表情和緩幾分,對著鐘離說:“鐘離先生看著歲數(shù)不大,竟也如此有心得……莫非,莫非是錯估了您的年紀?”
畢竟也不是沒有那種駐顏有術(shù)的人,萬一人家只不過是看起來年輕呢。
鐘離依舊一口一個葉叔叫的自在,,完全沒有裝小輩的尷尬感,笑著解釋說:“葉叔客氣了,實不相瞞,我有一位老朋友,家中數(shù)位女兒都已獨立。她與您不同,比起為小輩煩憂,倒是更愿意放手一搏,讓孩子自己去闖?!?/p>
葉德苦笑著搖搖頭,說:“那她可真是想的開啊,我……怕是不夠豁達?!庇行┑览硭M能不懂,但知道歸知道,真正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葉德鄭重的對著鐘離說:“對了,剛才就想說了,鐘離兄不必客氣,若是愿意,喊我一聲葉兄就好了?!比~叔啥的,他聽著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鐘離平靜點頭,應了下來:“好?!?/p>
反正于他而言就是一個稱呼罷了。
葉德有些遲疑的問:“所以,鐘離兄也覺得我太愛操心了嗎?”
很多親朋都勸過他,讓他放手讓嘉明出去闖闖,等他累了就自然會回到他身邊了,沒必要把父子之間的關(guān)系弄得那么糟糕,他這幾年也時常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