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輕笑著,執(zhí)起一杯茶:“如今可愿回來了?”
成蒽榆有些坐立不安:“我……”
“阿榆,你知道的——哥哥那人向來吃軟不吃硬的?!背赝硪庵晃⑽⒐创?,嘴上勸道。
“可是,那日他——竟然……”
成蒽榆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滿臉羞的通紅。
池晚意又見機(jī)開口:“那——你覺得你對哥哥心意如何?”
“自是……欣喜的。”少年耳尖早已泛紅,惹人憐愛的緊。
唉~可惜早有主了……
池晚意心中如此想著,面上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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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十三國齊會于楚國。
數(shù)百年前,各國便奉行規(guī)矩舉行百歲宴,以賀盛世。
今年輪到在楚國舉行。
正值邊塞喜報傳來,皇城終是落了場大雪。
偌城(皇城)最大的酒肆——悸世堂。
說書先生拍了拍醒木,臺下便有心急的客人問道:“您今兒個,又給咱說點(diǎn)什么?。俊?/p>
說書先生拂須,神秘的笑笑說:“今個兒老朽不說書,說說當(dāng)下才子才女們津津樂道的幾樁趣事?!?/p>
臺下已有人敏銳的猜到了:“您要說的可是那宮中的百歲宴?”
說書先生樂了,隨后娓娓道來:“這百歲宴啊,還得從秦溆先生說起……”
臺下人聽著有時也會爭論上一番,但終是沒了定論。
說書先生也似乎只是拋出了個引子,任由堂下看官各抒己見。他自顧自呷了一口清茶,目光似有若無的帶到二樓一間閉著門卻又開著窗的雅間。
二樓雅間,有人輕笑著斟了一杯酒,舉杯向同桌其他人道:“看來,今日這說書先生的一番點(diǎn)評倒是開了個好彩頭啊……”
其他人皆是一笑,話俱隱于斟滿的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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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姐的聲音嬌俏香糯,她挽著發(fā)髻羞答答的從屏風(fēng)后看了一眼端坐堂中的少年郎。
青年微微抬頭,少女的俏臉霎時一片通紅。
春風(fēng)一吹,不知道哪里飄來了屠蘇酒的清香。
“公子,這眉畫得深淺如何?”小娘子畫的便是當(dāng)下最流行的小山眉。
小山眉需要和山巒一樣,層次分明,最忌諱的便是用色太厚,據(jù)說從韻國傳來的發(fā)青色的螺子黛最好。
小娘子手里的那小小一盒便是青年的饋贈。
小娘子的眼里滿是流動的水光,青年似乎沒有看見,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
小娘子有些錯愕,但她知道眼前人她是留不住的,既然他能在自己這里 ,也能去別的女子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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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先生?!敝x寒寂剛從小娘子家出來 ,身邊便經(jīng)過一輛馬車。
一只雪梨色的纖纖玉手掀起布簾,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是義國最出名的樂師,據(jù)說與皇后娘娘長得有幾分神似。
謝寒寂也知道來者的真實(shí)身份,轉(zhuǎn)身行禮,迎面而來的是“蘇苭”身上的香味。
“聽說寂先生要遠(yuǎn)行?”“蘇苭”一把握住青年的手,“是否是因?yàn)樽釉陆憬隳侨铡?/p>
謝寒寂的臉色一冷,一向很會察言觀色的樂師便住了嘴。
“……不必?fù)?dān)心,一切我自有打算。”青年看向遠(yuǎn)方。
“蘇苭”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了一眼青年來的方向。
他莫不是剛從紀(jì)家姑娘處出來的?
不久前才在謝肆那兒碰了一鼻子的灰,還有心思四處眠花宿柳,這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寂先生一去,不知道多少小娘子要淚濕枕畔了……”“蘇苭”面上不顯,只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