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林寺坐落在山間,上山的小道略有些陡峭,青石板鋪就,一路蜿蜒直抵山腰。綠樹掩映間,能朦朦朧朧看見巍峨佇立的寺廟。
明黃色的墻,朱紅的瓦面,山間攏著一層煙霧,如獨(dú)立一景,出塵似世外之物。誦經(jīng)的聲音伴著塔上古老的晨暮鐘悠然傳遞開,隨安然就在這鐘聲里醒來。
池晚意 拉開車簾往外一看,天色已經(jīng)亮了大半。他們是趕著清晨出的城,趁著人靜。
音林寺流傳了百年,香火鼎盛,從未有過衰敗,是禮佛靜心的好去處。
女子下了馬車,站在山車門口,看著寺前那座坐落百年的浮雕,那巨幅盤古神雕,映在眼簾,祇是那樣的慈祥,靜靜地注視著。
好似無論從那個方向,總能感受到他愛的目光,音林寺的巍峨,如來神殿,三丈八尺的如來佛祖神像,笑瞇瞇的將信徒們引進(jìn)殿堂,善男信女三拜九叩,祈求著來年的平安吉祥,大慈大悲的觀音大殿,檐牙蜿蜒高筑,頓使人感覺到神圣,不由潸然起敬,如宏的太陽神殿,聳立在太陽山顛,伸手便可天地相連,漫山的浮雕圖騰,萬象包羅各種風(fēng)情。
池晚意微微瞇眼 ——袛?這里怎會有充滿神力的浮雕?
寺內(nèi)的小和尚全擠在殿內(nèi)一起在做功課,抑揚(yáng)頓挫的經(jīng)語和著木魚清脆的敲打,殿堂內(nèi)香煙繚繞,他們仿佛拋棄了人世間的煩惱,遠(yuǎn)離了喧囂的紅塵。
池晚意前腳剛邁進(jìn)山寺大門,迎面碰上了準(zhǔn)備休息的主持。善滄大師神色淡漠的朝她雙掌合并行禮: “阿彌陀佛,池施主是來還愿的嗎?”
池晚意亦以同等的禮向他回敬: “善滄大師?!?/p>
“請吧?!?/p>
*
廟宇莊嚴(yán),叢林幽寂,斯地宛然凈土;靜觀流水,坐看閑云,此間盡是禪機(jī)。
“善滄大師,不知林姨在此是否安息的如何?一切住宿飲食可還習(xí)慣?”
池晚意手執(zhí)白棋,一邊向著對座那僧人問,一邊觀察著棋盤上的局勢。
“既然池施主如此關(guān)心,倒不如自己前去一看?!?/p>
池晚意黛眉一皺,神情不明 。
善滄大師……在引導(dǎo)我去看她?可為何?
*
半夜,寺廟在朦朧夜霧的籠罩下,像一幅飄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顯得分外沉寂肅穆。拂過紅塵薄薄的簾幕,在古舊的廟墻里,尋一闋菩提明鏡的偈語。那一處古典的牌樓,落滿千年的塵埃,進(jìn)與出之間,收存著深淺不一的心情。
池晚意一襲夜行衣 ,隱匿在夜色之中,她飛快的行至在屋頂之上:“這間便是廂房二十六號嗎?”
這般說著,她輕掀開了屋頂上的一塊舊瓦。
只見屋中站著兩人,那兩人似乎在對峙。
其中一人她極為熟悉 ,而另人穿戴著黑斗篷,她瞧不清那人的面容。
池晚意神色一暗,又將身子低了下來 。
……
“人是我殺的?”
“不不不,她被滿門抄斬,一切皆拜你所賜,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而我不過都是順手推舟,讓一切順其自然罷了?!?/p>
“切不可殃及池魚,你才是那個罪魁禍?zhǔn)?!?/p>
“該償命的是你,該下地獄的也是你!!”
“我何其無辜?我只是被迫看了一場戲罷了——”
“只是一場戲而已……戲……!”
……
池晚意那雙瀲滟的桃花眼倏忽的瞪大了些許: “什么?!”
“何人在屋頂?!”也許是夜里太過寂靜,她說話的聲音在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的大,被屋里的人聽了去。
“不好!”
廂房里的黑衣人破門而出,他仰面看向屋頂,發(fā)現(xiàn)屋頂上有一黑衣人,正飛快地朝著寺外跑去。
林知聽從房里走出倚靠在門上,她問著那黑斗篷的人:“……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現(xiàn)下事情敗露,如今要做的便是要將那人抓住,另外需計劃提前了——至于你……”
那黑衣人頓了頓,他開口威脅:“等事成之后,估計主人也不會再留你一命了……你且好自為之。”
“……”
林知聽?wèi)嵑薜乜粗呛谝氯孙w身離去,她抓著門的手指候忽的攥緊了些,目光決絕。
既然你們不打算留我一命,那么也就怪我無情了。
思及她轉(zhuǎn)身回了房間,猛地關(guān)上了門,燭火燃了整整一夜,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