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要事商議完后,池晚意 便帶著春桃一并前往大殿上香。
旭日初升映照著山上樹林,竹林掩映小路通向幽深處,禪房前后花木繁茂又繽紛。
春桃:“小姐,那里……打算何時(shí)去?”
“先不急,待到母親忌日一過,我先向殿下請示多留宿幾日,去去便回。”
春桃應(yīng)下,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壓低著嗓子說道:“對了小姐,線人來報(bào),大公子已經(jīng)在去那里的路上了,連……席公子也去了?!?/p>
池晚意走在花室外,看著那漂亮的茵梔黃: “他去了也好,這一切終歸是要有著落的,總不能讓他一個(gè)人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吧?”
“是?!?/p>
池晚意未曾說明“他”是誰,春桃也不敢再多問。
*
禮城鄰城——永城邊郊
在質(zhì)樸低奢的馬車前,站著一位著華衣的中年人和一位容貌清雋,氣質(zhì)清絕的青年。
中年人朗聲開口,微微彎腰拱手:“非舟啊……此去一別,不知何時(shí)才能再見了,且請多多保重?!?/p>
池非舟清冷一笑:“周叔,這次之后……一切真相自會(huì)大白,有緣人終會(huì)再見?!?/p>
中年人搖了搖頭:“如今再過幾日,想必你就能見到阿晚了吧?若見到了,替我向她問聲好?!?/p>
池非舟:“周叔,待到事情大白之后,您亦可來皇城來尋我們兄妹二人?!?/p>
那個(gè)自稱周叔的中年人,象征性的扶了扶自己的腰,委婉拒絕:“還是不了,周叔這身子骨不行啰?!?/p>
池非舟性子素來冷淡,他說不出什么煽情的話語:“……那您且多多保重,若是事情處理完了,我便帶著晚意 來看您。”
“好。趕路吧,這天色也不早了,這城外可沒什么多余的客棧,這郊外荒郊野嶺的亦不安全。周叔……便不留你了?!?/p>
池非舟朝中年人深深行了一晚輩禮,轉(zhuǎn)身上了馬車,離開了。
周叔旁邊站著一位小仆從,他看著中年人一直盯著那馬車離去的背影,不解。
“老爺,您為何不隨著池公子一同前去,你又不是不知——現(xiàn)在這永城到底是鬧著什么了?”
“我若是隨著他去,不就成了拖累,當(dāng)年不亦是如此……到底是我對不起他們兄妹二人,如今總不能再連累著他們?!?/p>
“是……”
周叔長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向內(nèi)城走去:“走吧,將這永城的事兒處理完,我們便辭了官回老家去吧?!?/p>
小仆從一時(shí)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什么——辭官?!
待緩過神來,便瞧見自家老爺已經(jīng)朝著內(nèi)城去了,他快步跑過去,嘴里應(yīng)下:“唉!”
*
別看那馬車外表樸素?zé)o華,但實(shí)則里內(nèi)藏玄機(jī)。
那青年一襲青衣,頭上斜插著一根用竹子雕成的發(fā)簪,用枯竹木做成類似于發(fā)冠的小飾綰著上面的青絲。
那小小的木桌上放著好聞的香,香氣飄渺,似云霧繚繞,青年手捧著一本書,他斜坐在軟座上,顯得人格外的慵懶,那飄渺的云霧更替他著上了一層朦朧。
維持著這樣的姿勢過了許久,青年眼神微沉,他翻身正坐起來,起身彎腰從軟椅下方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封無名信條。
『故人來,另司中奸,勿殺?!?/p>
看完之后,青年將信條塞進(jìn)了自己的衣袖,神色不明。
暗司中的奸細(xì)?是誰?
還有——故人來訪……
莫不是他?
可是若按照他的性子,不該在皇城之中嗎……難道是出了什么岔子嗎?
看來一切,得到了江南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