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的禮服是宋雅和廖歡巖聯(lián)手設(shè)計(jì)的作品,在時尚圈里當(dāng)屬無價(jià)了,她的妝發(fā)也有專門的化妝師上手。今天的一切大家都盡力做到了最好,最完美的程度。
就是希望如此重要的一天,留在她的記憶中也是最完美的。
簡海溪沒起的時候,宋雅一邊要照顧著一群孩子們不要搗亂,一邊還要惦記著巧巧那邊的各種事情,不說手忙腳亂,至少也讓她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這會兒簡海溪一到,她頓時就輕松了下來。
不需要簡海溪說什么,她往那里一站,簡蕊等一群熊孩子就自動自發(fā)地聚集了過來,立刻乖乖隱身不敢再鬧了。
一個個跟在她身后,眼睛瞪得再大,臉上再好奇,可就是不敢再往人多的地方湊堆兒,老實(shí)極了。
“呼……”
宋雅見狀,終于輕呼了口氣,趁著大家都在忙,一人靠在門外無聲地喘著氣休息。
屋里的人都還在繼續(xù)忙碌,沒有人注意到宋雅忽然出現(xiàn)的異樣。
除了廖歡巖。
她快速打量著婚紗,想看看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還能趁著最后的時候修改一下,不然一會兒等新娘子穿上,再想改就來不及了。
看到一半,她正想扭頭和旁邊的宋雅說話,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她順著一路走到門外,這才看見宋雅臉色發(fā)白地站在門口。
“雅兒姐?”廖歡巖蹙了蹙眉,上前扶著她的手臂,一臉擔(dān)憂地問:“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有嗎?”
見她出來,宋雅站直了身體,抬手摸摸自己的臉,笑了笑道:“沒事兒,可能就是今天起早了,有點(diǎn)累而已?!?/p>
“可是……”
廖歡巖皺著眉,想說可是你最近一段時間臉色都不好啊。
剛說了兩個字,就被宋雅打斷了:“歡巖,你先去里頭幫著巧巧,我去補(bǔ)個妝歇會兒?!?/p>
“哦……好?!?/p>
廖歡巖乖乖點(diǎn)頭,臨走又不放心地看了宋雅一眼:“雅兒姐,你真的沒事吧?”
“沒事。”
宋雅笑著搖搖頭,一手推著她進(jìn)屋去,小聲叮囑道:“記得別跟海溪他們說那么多,免得大家擔(dān)心。”
說完,看著廖歡巖不太贊同的目光,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道:“放心吧,我真的沒事,今天是巧巧的好日子,不要掃了大家的興。”
“好吧……”
廖歡巖臉上欲言又止,可是看著明顯不想再多說的宋雅,最后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離開了。
聽著屋中傳來的熱鬧的歡笑聲,宋雅扯了扯唇角,轉(zhuǎn)身去了衛(wèi)生間補(bǔ)妝。
原本她以為自己就是看著有些疲倦,可當(dāng)看見鏡子中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連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還真是有些明顯的樣子,怪不得會嚇到歡巖……”
她苦笑著嘟囔了一聲,從包里拿出腮紅補(bǔ)妝,直到臉上看著終于和正常人一樣有了一絲血色,這才滿意地停了下來。
“這下應(yīng)該好了?!?/p>
今天是巧巧的婚禮,她可不允許自己搞砸這么喜慶的氣氛。
補(bǔ)完妝出來,她沒立即進(jìn)去巧巧的房間。
那里有簡海溪和廖歡巖在,還有周圍一大群人各司其職,暫時也都忙得過來了,不差這一會兒。
她趁著這個空閑,溜到了空無一人的陽臺,準(zhǔn)備在那里休息一會兒。
簡海溪他們?yōu)榱私裉爝@個大日子,特意選了好幾天的日期,天氣,吉兇……什么都考慮到了,因此這會兒暖洋洋的日光鋪灑一地,讓本就歡鬧的日子洋溢了更多的幸福。
宋雅雙手撐著欄桿,仰頭沐浴在溫暖的日光里,一直悶堵的心中似乎也終于暢快了一些。
“叮~”
手機(jī)響起的時候,宋雅唇角還帶著久違的平和。
可是當(dāng)看見那個名字,她臉色驟變,一瞬間只剩下冷漠。
張真源雖然威脅她不能拉黑他的號碼,但其實(shí)他打來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
而今天這個來電……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抱了一絲不懷好意的。
宋雅低著頭沉默片刻,想了想終于還是接起了電話。
接通的一瞬,張真源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一如既往的鬼魅般的笑意:“雅兒,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海溪家里呢?”
宋雅皺眉,握著手機(jī)的手指驟然收緊,冷聲道:“張真源,你又想搞什么鬼?”
“這個么……”
張真源低低笑著,喑啞難辨的聲音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當(dāng)然是要看我心情咯,今天這么好的日子,我要是不做點(diǎn)什么,怕你們很快就要忘了我……”
他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中傳來的警示,笑意中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惡……
宋雅捏緊了手機(jī),回頭看著屋子里歡喜的眾人,每個人臉上都是笑意,還有被圍在眾人中間的巧巧,眉眼間俱是幸福的痕跡。
明明是這么好的一天,怎么可以被這個惡魔說破壞就破壞掉……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微不足道,不足以抗衡張真源,他也不是她說阻攔就能阻攔的了的。
但是張真源既然給她打來了電話,那哪怕她能盡一份自己最微薄的力量都好……
“張真源?!?/p>
她抿緊了唇,眉頭皺得緊緊的,低聲喊道。
張真源:“……”
他忽然一頓。
每次宋雅接他電話的時候,不是生氣地吼他,就是冷聲地質(zhì)問他,很少會這樣叫他的名字。
“嗯哼?!?/p>
張真源目光微閃,狀似無異地應(yīng)了一聲。
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僵硬完全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依然低笑著問道:“雅兒想說什么?想為他們求情?”
他不以為意的笑著。
他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宋雅會生氣的咒罵他,罵他無恥,罵他沒有人性,這些幾乎都已經(jīng)是日常了……
可他沒有想到,宋雅的語氣依然很平靜。
“張真源,就當(dāng)我求你,就今天,放過他們好不好?”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莫名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她用了“求”這個字……
張真源嘴角的笑無聲地收斂,眼神沉了沉,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