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佑塵這樣想著,熊落跟了上來。
熊落為什么不讓我到費(fèi)禾這兒來?
熊落眨巴著眼睛,小眼神兒咕嚕嚕的。
路佑塵垂下頭。
怎么會喜歡上她呢……這不可以的,絕對不行……
熊落那雙亮亮的眸子還在緊緊盯著他。
路佑塵沒什么。
他模糊地答道。
在避諱什么。
而她不解。
熊落什么意思啊你?!
#路佑塵沒意思。
他疏遠(yuǎn)又冷漠,好像是頭一天見時的樣子。那么居高臨下,但才氣橫溢,引人注目。
他幫她拉開車門,又毫無表情地關(guān)上。上車,轉(zhuǎn)動方向盤。
兩個人的對話,沒了下文。
熊落不解。路佑塵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早上他們還一起笑得很開心,他們還在路上聊天,還吃飯……他為什么變了臉?
熊落想喊他一聲,問問他,為什么,不高興了么……
是因?yàn)槲颐?……
車子駛過午后的立交橋,穿過炎炎的烈日,女孩皺皺眉,她初出茅廬,初入社會,她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明白。
路佑塵當(dāng)然也知道她的情況,他幾次想開口,都自己生生攔下了。
熊落想開口,但她的大大咧咧這是表面,她要尊嚴(yán),她好強(qiáng),她不會低頭。
路佑塵清楚,身邊的女子如出水芙蓉,如不染的蓮,她那么美好,但是不是自己的,他不配擁有這么簡單的愛情,他只能在自己背后無處不在的漩渦中打拼。
亦或,掙扎……
路佑塵永遠(yuǎn)不會忘記被路柏珩罵出家門的那一天——
路柏珩哥,你得搞清楚嘍~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自己的!
很感謝自己這個“弟弟”
教會自己“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這個道理。
那天晚上,路佑塵18歲,剛剛接到著名的W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還未來得及欣喜,就收到這么一份冷嘲熱諷的生日大禮包。
路柏珩你不過是我爸不經(jīng)人事的時候在破廟撿回來的一個假善緣而已!
路柏珩親愛的哥,你聰明又帥氣,很好,但是你永遠(yuǎn)不是我的親哥哥啊~記住了路佑塵!我 、只有我路柏珩!才是我老爸的獨(dú)苗苗!才是路氏未來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路柏珩而你路佑塵~
路柏珩你什么都不是!
路柏珩你狗屎不如!
那年,七月中旬,天氣燥熱……16歲的路柏珩,再一次戳中他的心窩……是啊,他不過是一個養(yǎng)子,一個外人,他叫路靂爸爸的時候,會有負(fù)罪感,因?yàn)?,那不是他的爸爸?/p>
那是路柏珩的爸爸
而他的親爸爸,他沒有見過。他的媽媽……他不想提。
至于是不是沒有勇氣提起,那是后話了~
只有那張尼姑圖靜靜掛在哪兒,證明著某種心緒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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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佑塵手抖了一下,沒捏緊方向盤,熊落身子往前一震——
路佑塵“小心!”
他不禁急喊。
單手環(huán)住她上身,阻擋住她慣性,自己磕在了方向盤上,疼的他一凜。
他看到她的目光,收回表情,一臉平淡。
熊落你沒事吧——
路佑塵沒有。
他用冷淡回復(fù)了她的熱切。
直接把車開到校門口。
路佑塵到了,你可以下車了。
熊落怔怔地看了一眼路佑塵。
不服輸?shù)耐崎_門邁下去,故作瀟灑地關(guān)上,扭身便行。
路佑塵掉頭,揚(yáng)長而去。
熊落聽到聲音,匆匆轉(zhuǎn)身——他走了……
熊落我做錯了什么……
她喃喃道。
她鼻頭一酸,垂下眼眸,閉了閉眼,發(fā)瘋了似的飛快奔進(jìn)校門。其實(shí)——路佑塵 你不用那么絕的,我可以不打擾你,甚至不出現(xiàn),但是,你為什么要對我好……為什么要幫我擋住危險?為什么要這樣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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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min之后,
一輛黑路虎緩緩駛來,校門口的冰棒攤剛好收掉。
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身材挺拔,款款下車來,他問攤主——
路佑塵您好,打擾了,請問剛才有沒有一個這么高,藍(lán)裙子留長發(fā)的姑娘進(jìn)去?
他用手比著,大約在胸膛的位置。
夏冰棒冬糖葫蘆攤主有的有的,急急忙忙的跑進(jìn)去了那~
路佑塵好,謝謝您了。
夏冰棒冬糖葫蘆攤主誒呀不客氣了帥小伙~這么著急是惹到女朋友了?啊呀不要怕的,她要是愛你一定會原諒你的,你叔叔我一把年紀(jì)了,跟你阿姨還相好的很那……
冰棒叔南方口音,自來熟。
至于惹到她,算么?不算吧,
他算是自嘲也算是禮貌的笑笑,道別,轉(zhuǎn)身上車,恨不得踩透了油門,去狂飆起來,她,注定是他內(nèi)心可望不可即的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