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p>
“石頭。”
一名女將和何耀祖進(jìn)了珊珊的軍帳,
“何耀祖,明日到達(dá)云中城外后,你便帶著大軍在外駐扎,小心點,別驚動了城中的駐軍?!?/p>
“是?!?/p>
“云昭,你明日隨我一起進(jìn)城。”
“明白。”
燕云昭點點頭,她身形高挑右額處有一道傷疤劃過眉尾,原本英氣的面容更是增添了一份野性,
“何耀祖,過幾日趙羽趙將軍也會從京城趕來與你回合,到時一切指令以他為先?!?/p>
“嗯?!?/p>
何耀祖點點頭,性子被這段時間的從軍生活磨平了不少,不再像從前一樣喜歡嘰嘰喳喳的亂吵,
“好,現(xiàn)下的安排就是這些,若是趙將軍還未趕到,城中就有變,我會發(fā)信號彈,到時我要你們迅速入城穩(wěn)住叛亂?!?/p>
“明白。”兩人一同拱手稱道,
“嗯,都下去休息吧。”
珊珊也松了口氣,擺手讓兩人退下,何耀祖抬眸偷偷看了眼她退出了軍帳,
石頭她在司馬玉龍面前永遠(yuǎn)都如正常的女兒家一般俏皮,而一旦離開他時,便又是曾經(jīng)那個運籌帷幄的白石,
何耀祖想不明白,為何她在司馬玉龍身旁時就那么安心肆意,
這就是他比不上司馬玉龍的地方嗎?
不夠強大所以給不了石頭依靠嗎?
“何小將?”
燕云昭出來后就發(fā)現(xiàn)何耀祖愣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她疑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燕將軍?!焙我婊厣?,禮貌的向她點頭,
“你是有什么心事嗎?”
“沒有,不影響燕將軍休息了,我先去安排守夜了?!?/p>
何耀祖拱手離開了,
燕云昭好奇的摸了摸下巴,這個何耀祖還真是奇怪,幾個月前還是個嬌氣的公子哥,沒想到在軍營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不過看他對郡公的稱呼恐怕以前關(guān)系不淺啊,怪不得郡公同意他跟隨,
燕云昭雙手交叉扣在腦后,眼底閃過趣味,
翌日
玉龍今日著一身圓領(lǐng)銀藍(lán)錦袍步伐悠閑地在信王府走動,身形挺拔向一幅畫,
看似欣賞美景卻將怪異之處都記了下來,直等珊珊來后他們好來一探究竟,
不過,玉龍的腳下一頓,神色晦明,目光停在不遠(yuǎn)處的一間佛堂,
那處佛香環(huán)繞一看就是有人心誠供奉,
“國主?!?/p>
伺候在玉龍身后的侍從看到他停了下來,連忙上前,
“那處的佛堂是何人所建。”
“是王妃所建?!?/p>
“嗯,王嬸倒是個信佛敬佛之人?!?/p>
玉龍滿意的笑著點頭,又邁步離開了,
實為監(jiān)視他的侍從疑惑的挺起腰板看了看佛堂,心下不禁思索國主話中的暗意,
“芝蘭參見國主?!?/p>
早被信王妃安排在玉龍必經(jīng)之地的芝蘭總算是碰到玉龍了,她連忙起身行禮,
玉龍看著眼前一身淡粉色襦裙妝發(fā)精致的女子,又回想起昨晚他房中出現(xiàn)的食盒,
微垂的眸子轉(zhuǎn)著,溫和禮貌的笑著,道,
“姑娘請起,本王倒是第一次見到姑娘?!?/p>
玉龍順著他們的意進(jìn)到了涼亭下,視線卻錯開古芝蘭的臉落在了她身后平靜無波的湖面,
“小女子古芝蘭,是王妃的侄女?!?/p>
芝蘭低著頭不曾直視玉龍的臉,手中的錦帕不斷的被揉捏著,想著怎么樣才能讓國主趕緊離開,
她只要見過這一面也算是完成任務(wù)了,到時候姑母的計劃成與不成與她也沒多大關(guān)系了,
不過守在一旁被信王妃派下來監(jiān)視的嬤嬤卻不甘心,她上前說道,
“國主,我們芝蘭小姐棋藝了得,您兩位不如趁此閑暇交涉幾盤?!?/p>
“哦,沒想到芝蘭小姐還有如此才氣?!?/p>
玉龍長身玉立與湖旁,身姿挺拔,手中折扇展開微扇,一身銀藍(lán)袍隨著風(fēng)微晃,
“國主謬贊。”
芝蘭微微福禮,心里不斷念叨著讓玉龍趕緊走,
“國主不妨與小姐下上幾局,老奴這就把棋盤送上來。”
嬤嬤上前主動說道,玉龍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視線看著湖內(nèi)一尾游過的錦鯉,
“不勞嬤嬤了,本王不善棋藝,怕是不能讓芝蘭小姐盡興了。”
玉龍直白毫不遮攔的話將嬤嬤噎在原地,她又強裝笑意說道,
“芝蘭小姐的琴藝也是非凡,國主不如聽芝蘭小姐彈奏一曲?!?/p>
“本王自幼不識音律,恐怕白費芝蘭小姐的美意了?!?/p>
玉龍見招拆招,一步退路都不給她,
芝蘭垂著頭站在原地,掩在眼底的暗喜都快溢出來了,這國主太厲害了,看來她能全身而退了,
一旁的嬤嬤咬咬牙,她當(dāng)然知道玉龍說的都是瞎話,堂堂一國之君怎會連琴棋書畫都不了解,
看來王妃的計劃不太好進(jìn)行啊,
她掩住臉上的怒意,又笑著說道,
“國主,不如讓芝蘭小姐陪您聊聊天解解悶。”
嬤嬤上手推搡著芝蘭讓她站到玉龍身側(cè),
“國主?!?/p>
芝蘭無奈的上前幾步微微錯身與玉龍一同站在湖邊,她裝傻充愣的低著頭也不開口,
急得身后的嬤嬤直咬牙,這芝蘭小姐就像個木頭美人,怎么討取司馬玉龍的歡心,
可惜她空捉急,兩個當(dāng)事人心思卻都不在此處,
玉龍用余光瞥了眼身旁只能看見發(fā)髻的女子,看她并未出招便打算離開,
沒想到突然事發(fā)有變,原本腳下站的穩(wěn)穩(wěn)的芝蘭不知為何膝蓋一軟,整個身體向前傾去,
她面露驚慌,此時也不管什么尊卑避諱,右手本能的想拉住玉龍的袖子穩(wěn)住自己,
沒想到玉龍早一步防備,身子向后微退,左手的袖子被他一甩卷在自己手腕處,
涼亭中的眾人只聽見‘撲通’的落水聲,一抬頭便發(fā)現(xiàn)原本站在玉龍身側(cè)的芝蘭消失不見了,
玉龍左手松開袖口,右手的折扇拍了拍手心,神情平淡,語氣微驚,
“呀,你們芝蘭小姐落水了?!?/p>
玉龍眉毛微挑轉(zhuǎn)頭看向了嬤嬤,
“國主,快救救芝蘭小姐啊,她不會水啊?!?/p>
嬤嬤面露驚恐,焦急的喊道,
“哎,那可巧了,本王也不會水啊?!?/p>
玉龍攤攤手,無奈的搖搖頭感嘆一聲,嘴角卻輕輕上翹,
看著水里撲騰的水花和逐漸往下沉的芝蘭,嬤嬤氣狠了,沒想到這個司馬玉龍簡直是油鹽不進(jìn),
她剛要高呼讓人下水救人,就看見對面的長廊處跳下一道身影,
動作靈活快速的游到了在水里撲騰自救的芝蘭旁邊,右手環(huán)著她的腰將人帶到了岸邊,
破水而出的聲音打斷了玉龍離開的腳步,他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去,
水滴順著救人者身穿的玄色輕甲滴落在地,她發(fā)鬢皆濕粘在脖間,雙手環(huán)抱著被水嗆得面色發(fā)紅的芝蘭,
“云昭?!?/p>
珊珊喚了句從遠(yuǎn)處一路跑過來的燕云昭,讓她將身后的披風(fēng)摘下圍在芝蘭身上,隔絕那些侍從的視線,
珊珊雖然全身濕透卻因為輕甲的緣故并未暴露,
嬤嬤發(fā)現(xiàn)原本要走的玉龍突然腳步加快的轉(zhuǎn)身去了芝蘭那處,連忙面露欣喜的跟了上去,說不定這司馬玉龍確實不會水,
珊珊抖了抖身上輕甲上粘附的水,便看到?jīng)_她走來的玉龍,眼神炙熱,步伐輕快,
“國主?!鄙荷荷裆幻鳎笆值?,
“珊......”
玉龍剛想叫她的名字又看到她眼中的惱意,訕訕的收回了想要扶她的手,心虛的揉了揉鼻子,
珊珊肯定是因為他不停她的話暴露身份只身犯險生氣了,
玉龍避著旁人的視線輕輕拽了下珊珊的手,討好的笑了笑,
珊珊冷哼一聲扯回了手,對云昭說道,
“云昭你先陪這位姑娘去換身衣服吧,我有事向國主稟報?!?/p>
“是?!?/p>
云昭抱著狼狽的芝蘭點頭應(yīng)道,
芝蘭輕咳著緩緩睜開眼看到了珊珊筆挺英姿的背影,剛才危難只有她及時的出手相助,
她咳出幾口水,問向云昭,“救我的公子尊姓大名,芝蘭日后必將答謝。”
“額......”
芝蘭這么一問倒是給云昭問懵了,郡公說一旦進(jìn)城后就不能暴露她原本的身份,可是也沒有這男女姓名什么的改沒改,
“我家將軍姓楚。”
云昭琢磨片刻后說道,楚郡公白石,姓楚也沒事吧,
“楚?”
芝蘭輕眨著溫柔水潤的眼睛,看著已經(jīng)消失的人影微微笑著,
玉龍將人帶到了自己的房間,也不顧珊珊身上濕漉漉的就將人抱在懷里,堅硬的輕甲有些擱人,
“珊珊。”
他身上的銀藍(lán)袍也被打濕打扮,烏黑深邃的眸中滿是想念,
“哼。”
珊珊推開他,不理會他的委屈,抬手解著腋下輕甲的系帶,
“珊珊?!?/p>
玉龍神情略顯心虛,放下折扇,半彎著腰親手幫她解著,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熟練的挑開每一根系帶,
“你當(dāng)時可是答應(yīng)我不暴露身份,不只身犯險,哪一樣做到了?”
珊珊順著他的手將輕甲脫下,圓溜溜的眸子瞪著,眼神兇巴巴的盯著他,
她今日一早進(jìn)城后去了一趟文奇折的府上,他說國主直接去了信王府并沒有到他府上,
珊珊瞬間明白了玉龍的想法,無非是打算親身探虎穴,用他的身份來測一下這信王府到底有沒有危險,
她當(dāng)時也猜到玉龍的想法了,畢竟他一向都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空讓她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