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侯府內(nèi)院傳來瓷器碎裂聲,蔣襄攥著扯散的珠釵,翡翠耳墜滾落滿地,在青磚上撞出清脆的回響。?
“我十月懷胎生下之甫,他竟嫌我兒子不如旁人!”
蔣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繡著金線牡丹的裙裾在風中翻卷:
“那個賤人生的孽種不過打了場勝仗,就成了寶貝疙瘩?”
她抓起妝奩中的東西,狠狠砸向銅鏡,鏡面頓時蛛網(wǎng)密布。
貼身嬤嬤慌慌張張扶住她顫抖的肩膀:
“夫人息怒,侯爺許是一時感慨…”
“感慨?”
蔣襄突然冷笑,胭脂暈染的眼角泛起血絲:
“他分明是放不下那個賤人生下的小賤種,我的之甫現(xiàn)在正被牽連,他倒是坐得住,居然只記得那個小雜種,光耀門楣?那個賤種也配?”
她抓起案上冷透的茶盞,朝著門外狠狠擲去,神色十分猙獰,嬤嬤看著忍不住勸道:
“夫人,您別生氣,你若是生氣只怕又要頭疼,侯爺這些年也是在為大公子奔走,定然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感嘆一下,畢竟大公子沒有從軍,確實…”
蔣襄猛地甩開嬤嬤的手,金絲護甲在對方手腕上劃出三道血痕:
“奔走?他分明是在敷衍!”
蔣襄憤怒至極,正巧莊之行的妻子王氏進來,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莊之甫才剛剛被帶走,就聽到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她不過是一個內(nèi)宅婦人,自然不知道其他的厲害,只知道莊之甫被帶走了,仿佛天塌了,被督查司帶走的人還能有好?
她本就六神無主,又聽到這樣的消息,臉上頓時面無血色,跌跌撞撞撲到蔣襄腳邊,繡著并蒂蓮的裙擺掃過滿地瓷片,膝蓋瞬間被劃出幾道血痕。她攥住蔣襄的裙角,發(fā)髻散亂,臉上淚痕交錯:
“母親!之甫被督查司的人帶走了,他們說…… 說要徹查工部貪墨案!”?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蔣襄心頭。她身形晃了晃,扶住妝臺才勉強站穩(wěn),指尖死死摳住雕花邊緣:
“你說什么?什么時候的事?”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銅鏡里的蛛網(wǎng)裂痕仿佛都在扭曲變形。?
“今日晌午…”
王氏泣不成聲,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
“母親救救夫君,進入督查司…”
她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音,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的刀刃,割著蔣襄的心。?
蔣襄突然揪住王氏的頭發(fā),將她的臉硬生生抬起: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
指甲幾乎要掐進對方皮肉:
“督查司那幫人吃人不吐骨頭,之甫落在他們手里…”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不,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出事!”
“是侯爺…侯爺說…以免母親擔心,不讓兒媳告訴母親。”
王氏哽咽的說著,她從懷里拿出來一個盒子焦急的說道:
“侯爺不讓兒媳管這件事,可是…可是兒媳想著,我們?nèi)羰遣粸榉蚓甲?,夫君還能有什么盼頭?我聽說…聽說督查司只要有錢就能放人,這是兒媳所有的嫁妝錢,母親…”
王氏哭的不能自已,連話都快說不出來,只想著求蔣襄救一救莊之甫,蔣襄神色猙獰的抓住盒子,心中恨得要命。
“果然…他果然要放棄我的兒子扶持那個賤人,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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