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之行說完輕輕笑著搖頭,他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看著他眼底的憤怒,又忍不住笑起來,卻顯得有些心酸:
“我也是前些年才知道,我娘竟然是那樣死的,明明從前父親是那樣喜歡母親,卻因?yàn)槭Y襄那莫須有的罪名猜忌我的母親,或許,你在心中也清楚,你根本配不上我娘,所以在聽到我娘移情別戀的時候,也會覺得這是正常的。”
“莊之行,你在胡說什么?”
莊蘆隱憤怒的質(zhì)問道,顯然有些惱羞成怒:
“我娘死了,你們憑什么還活著?”
莊之行對他的憤怒置若罔聞, 反而繼續(xù)說道:
“蔣襄最在意莊之甫,我就毀掉他,果然蔣襄悲痛至極,你在意莊家,我就讓蔣襄毀掉莊家,當(dāng)年你為了蔣襄帶來的利益放棄我娘,現(xiàn)在我就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蔣襄毀掉莊家,父親,你高興么?”
莊蘆隱脖頸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鐵鎖鏈被他拽得嘩啦作響,嘶啞的吼聲震得牢房簌簌落灰:
“你!你這個孽障!”
他踉蹌著撲向莊之行,卻被鐵鏈狠狠勒住咽喉,整個人重重撞在鐵欄桿上。
莊之行站在原地紋絲未動,看著父親漲紅的臉一點(diǎn)點(diǎn)轉(zhuǎn)為青白:
“當(dāng)年,你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去死,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無辜?”
話音未落,莊蘆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點(diǎn)點(diǎn)猩紅,在青磚地上暈開暗紅的花。
他顫抖著倚著欄桿緩緩滑坐下去,嘴角的血跡順著下巴滴在囚服上:
“之行,那是莊家,你這么做怎么對得起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
莊之行輕笑一聲,深深嘆了一口氣:
“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那是莊之甫的莊家,我只要給我母親報仇,父親,你還記得從前對母親的承諾嗎?”
那是他們還在邊疆的時候,那時候日子艱苦,可他們一家三口卻過得有滋有味,莊蘆隱對沈宛說生死不離,可時過境遷,從前的諾言早就被遺忘在權(quán)利的誘惑下,唯有莊之行依舊記得。
“你在意的、珍視的我都要?dú)У?,明明你只是自私,卻偏偏說是為了莊家…”
他喃喃的說完,原本帶著笑容的神色頓時消失,面無表情的看著莊蘆隱:
“這一切…都是你罪有應(yīng)得,都是你的報應(yīng),從此以后莊家血脈斷絕,父親,你高興嗎?”
“不…”
莊蘆隱憤怒的睜大眼看著莊之行:
“你不能這么做,你知不知道,莊家有多么重要?你只是被騙了,被他騙了,這人是蒯家的人,他是為了報仇來的,你就是被他騙了?!?/p>
藏海微微勾起嘴角,毫無懼色的看著莊蘆隱,莊之行沉默的勾起嘴角沒有再說話,而是起身立刻牢房:
“父親…”
他走出牢門,背對著莊蘆隱突然開口,莊蘆隱抬頭看向站在牢房外的莊之行,他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挺直的脊背和從前判若兩人。
“父親,你有后悔過嗎?”
明明什么都有了,卻還想要更多,貪婪和自私讓他走到現(xiàn)在,莊蘆隱沉默了一下:
“成王敗寇,我只是一著不慎輸了,可如果我贏了那將是萬世基業(yè)。”
他說著眼底浮現(xiàn)出炙熱,莊之行緩緩閉上眼,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他居然還以為父親會后悔,不過這樣…他也就不用感到愧疚了。
他沒有再說什么,直接離開詔獄,莊蘆隱的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痛楚,看著莊之行消失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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