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的第一天,周峻緯去接蒲熠星,沒想到打開門的一瞬間,見到的不是頹廢的蒲熠星,而是過去那個風風光光的蒲熠星,只是瘦了太多而已。
周峻緯笑著說:“你看起來除了有些瘦以外和過去沒什么兩樣啊”不過很快又收起笑容,變成擔心
蒲熠星:“放心,不是還有你在嗎”
周峻緯呼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兩人下樓,周峻緯開車帶他去自己的診所。說是診所,實際上開了一家醫(yī)院,醫(yī)生護士什么的都有,各個科室也有。不,應該說,這家醫(yī)院的院長碰巧也是這家醫(yī)院心理醫(yī)生才對。到了辦公室,周峻緯給蒲熠星拿了一件白大褂讓他穿上。
周峻緯:“盡管你不學醫(yī),但畢竟在醫(yī)院,儀式感”
蒲熠星穿上衣服,周峻緯皺緊眉頭,因為蒲熠星的臉色和白大褂就快沒有差別了。
周峻緯:“誒……行了,你和我共用一個辦公室吧,都挺熟的,我也懶得讓人收拾地方了,這樣也方便治療你的病情”
蒲熠星:“我懷疑你就是懶”
周峻緯:“嘖,看破不說破嘛,我關心你的病情也是真的了啦”
蒲熠星:“咦惹,別用你那奇奇怪怪的語氣惡心我”
周峻緯撇了撇嘴,在電腦回顧病例,做總結。蒲熠星則沒什么事的坐在周峻緯身后的沙發(fā)上,睡著了。這不是蒲熠星能控制的,他已經(jīng)嗜睡了很久了。周峻緯是院長也是心理醫(yī)生,所以每天有很多人來的,有的是還沒生病但有征兆的,有些則已經(jīng)生病的,其他的就是來送資料什么的,周峻緯對所有人都是溫柔的不行。二者的身份讓他一天下來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和蒲熠星說話,于是蒲熠星就一直睡到了晚上。周峻緯本想回頭叫他,但看到他的一瞬間,見蒲熠星蜷縮在沙發(fā)上,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周峻緯拿了條毯子給他蓋上,自己也靠著椅子,拿張紙墊著,腳搭在桌子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蒲熠星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睡了一晚上,周峻緯還翹著腳睡著呢,起身看周峻緯身上只有一件他自己的大衣,就把毯子給他蓋上。蒲熠星覺得頭有些暈,還有些疼,就拿著桌子上周峻緯給的新杯子出去倒水。
宋護士:“早啊蒲先生”
蒲熠星:“早……”
宋護士:“你怎么了?怎么這么沒精神的樣子?臉還這么紅?”
蒲熠星:“就感覺頭暈……還有些疼……我臉很紅嗎?”
宋護士伸手摸了他額頭,趕緊縮回來:“怎么這么燙!你在這等我!”說完放下杯子回去拿額溫槍和水銀體溫計,隨便把醫(yī)療箱也帶來。
[滴,您的體溫是,38.7℃]
宋護士:“嘖,水銀的就別測了,誤差沒區(qū)別,先喝點藥吧”
蒲熠星:“謝謝……”
宋護士:“客氣什么,都是同事,應該的”
辦公室里,周峻緯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沒有人,趕緊跑出來。
周峻緯:“蒲熠星!”叫喊聲沒有特別大,不會吵。
宋護士:“周先生,這里這里,蒲先生發(fā)燒了”
周峻緯跑過去,摸了摸額頭:“怎么發(fā)燒了?這么燙?”
宋護士:“將近39℃,38.7℃”
周峻緯:“真太弱了你!他退燒藥吃了嗎?”
宋護士:“正在吃”
“正在吃?”周峻緯轉頭一看,蒲熠星正端著杯子一臉委屈,果然還是不吃藥啊……
周峻緯:“就這退燒藥都不吃?!又不難喝!再說了你藥吃的也不少了!”周峻緯都快炸了。
蒲熠星:“那能一樣嗎?那是吃的!這是喝的!你也知道我對喝進去的都不是很感興趣!我水都不怎么喝更何況有其他味道的藥?”(噠咩,沒有生氣的呦)
周峻緯:“真服了你了,我跟你說蒲熠星,你最好趕快給我喝了,你要是不喝我把他們叫過來”
他們倆知道[他們]是誰,也知道[他們]叫過來會怎么樣,蒲熠星聽到后就呆呆地看著周峻緯,然后一口氣把一杯藥喝完。“謝謝”蒲熠星對宋護士說。
宋護士:“不客氣,那我去工作了,你們倆慢慢聊”
宋護士離開了,周峻緯和蒲熠星回到辦公室。一會去周峻緯就把蒲熠星按在沙發(fā)上,給他把毯子蓋回去。
周峻緯:“好好待著,睡覺去,給我等燒退了再醒,否則繼續(xù)睡,不然再喝藥,實在不行打點滴,總之給我好好休息養(yǎng)病聽到?jīng)],真是不聽話,虧你二三十來歲了呢”
蒲熠星聳了聳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fā)上,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扣扣扣}
周峻緯:“請進”
張醫(yī)生帶著一個病人來了:“周院長,這個病人……你來吧”
周峻緯打趣道:“怎么張醫(yī)生還有不行的時……候……老齊?!”周峻緯一看,瞬間愣住了,為什么回是齊思鈞,為什么會是他的小狐貍……
張醫(yī)生:“我先去找其他病人了”
留下齊思鈞在辦公室里?!白敝芫曋噶酥敢巫??!靶彰薄褒R岱澤”“姓名”“(笑)齊思鈞”“年齡”“保密”“情況”“從那一刻開始”……
周峻緯問不下去了,只是盯著電腦,緊閉著嘴。
蒲熠星:“(緩緩起身)來病人了?……(睜眼)齊思鈞?!”
齊思鈞這才看見了頭發(fā)被擋住,皮膚和白大褂幾乎融為一體的蒲熠星?!昂镁貌灰姟甭晕⒂行┙┯驳拇蛄寺曊泻?,不是因為生疏了,是蒲熠星的氣色把他嚇到了。
蒲熠星:“你……”
周峻緯:“好了,藥開好了,只要難受了就吃,量根據(jù)具體情況自己決定,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和住址,藥吃完了來找我,順便做個檢查和治療。我如果不在醫(yī)院就在家里,都不在就是在……總之找不到我給我打電話”
齊思鈞:“(笑)我又不是沒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看了一眼)你都沒換,只是拉黑了而已”
周峻緯:“早就拉回來了”
齊思鈞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通了周峻緯的電話。
[周峻緯:“喂”]
[齊思鈞:“喂,峻緯”]
周峻緯看著他,齊思鈞只是笑著,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疲憊。
[周峻緯:“注意按時休息,按時吃藥,好好照顧自己,有情況來找我,實在不行來醫(yī)院找剛才帶你來的張醫(yī)生,藥吃完了即使來領。我在用我的話費買你的認真聽,記住了沒?”]
[齊思鈞:“記住了”]聲音很輕
周峻緯看著他,掛斷電話,齊思鈞則舉著電話,久久才放下?!八^的也不怎么好”這句話是齊思鈞對著蒲熠星說的。
蒲熠星:“什么?”
齊思鈞:“他,過的也沒多好”
說完就有了,周峻緯回頭看蒲熠星,蒲熠星面無表情,只是呆呆地看著門口齊思鈞離開的地方?!鞍∑??”沒有反應?!鞍∑?!”“誒!”“你還好嗎?”“我沒事……我再睡會兒……不是,我去倒水……”
蒲熠星走出去,周峻緯深深嘆了一口氣,他嘆氣的次數(shù)好像變得越來越多了。怎么心里總是有大石頭堵呢?沒堵死還漏氣,就很奇怪的感覺,真煩。
路上,齊思鈞看著周峻緯的地址,舒了一口氣,調轉方向去紙上的地址。到了門口,打開貓眼蓋子,備用鑰匙還是危險的放在壞掉的貓眼里,齊思鈞打開房子走進去,里面的布局完全沒變,還是和過去一樣,來到之前自己的房間,里面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變,仿佛自己在住在這一樣。齊思鈞躺在許久沒來的房間,呼吸著周峻緯過去習慣性為他準備的帶有淡淡香薰的空氣,感覺到久違的舒適,心里感覺好了許多。
[“喂”]
[齊思鈞:“喂文韜,你終于舍得交話費了是嗎”]
[郭文韜:“話費一直在交,沒時間打電話,你打給我的時候沒聽見”]
[齊思鈞:“你得是忙的去外太空了才會接不到我密密麻麻的電話吧”]
電話那頭的郭文韜沉默了
[齊思鈞:“我看到他了,他比你還不好,你知道嗎,當時啊蒲頭發(fā)被周峻緯擋住,我還以為那是白大褂上有幾根黑線呢,他的臉色太蒼白了,臉上的骨頭都瘦的凸出來了,目測估計頂多100斤,太瘦了”]
電話那頭還是沒有聲音,臉上的咬肌卻用力咬緊
[齊思鈞:“邵明明的事唐九洲知道嗎?”]
電話那頭終于有了聲音[郭文韜:“九洲不知道,但現(xiàn)在誰也聯(lián)系不上九洲,我們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齊思鈞:“我覺得有一個人能聯(lián)系上他”]
[郭文韜:“誰”]
[齊思鈞:“蒲熠星”]
又一次沉默。
[齊思鈞:“你來找蒲熠星幫忙,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周峻緯一把,讓蒲熠星早點康復”]
[郭文韜:“嗯……你也早點休息”]
[齊思鈞:“會的,你也是”]
電話掛斷,齊思鈞笑著嘆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笑,就是控制不住。另一邊,緊握著手機的郭文韜看著屏幕上熟悉的還未撥出去的電話號碼,右手遲遲沒有按下?lián)芡ㄦI。兩只手放下又舉起,好幾次之后,郭文韜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電話那頭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但又有些不一樣,聲音有些虛,聽起來對方很累的樣子。
[蒲熠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