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芷汐父親踉蹌著離開了病房之后...芷汐還愣神地站在原地,再一次見到憎恨的父親仿佛又使她經歷了一遍不堪回憶的過去。病床一旁的中年男人沉默著,用略帶心疼的目光平和地注視著芷汐。他能理解這種感覺,一種想發(fā)出憤怒咆哮但卻深深無力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的芷汐迅速整理了一下心情,一邊把手上的血漬慌亂的擦在自己深色的長裙上,一邊謙卑地和男人打招呼道,
芷汐:“海河叔叔,真的對不起,好好的一天讓他給攪和了,請您別放在心上,我是來看望海心的。”
海河深深嘆了口氣,回應道,
海河:“謝謝你,芷汐,每年都來看望心兒,現(xiàn)在也只有你,和從小看著心兒長大的阿姨,還記掛著心兒了。”
說罷,海河眼里不知不覺地涌出了淚水,他接著說道,
海河:“這么多年,我是知道的,你逢年過節(jié)都會親自過來,給照顧心兒的看護和醫(yī)師送禮品,真的辛苦你了。已經10年了,孩子,是時候該放下你的心結了,心兒現(xiàn)在的情況完全不是你的錯,你給自己的心理負擔太重了...”
沒等海河的話說完,芷汐輕輕搖了搖頭,自責地說,
芷汐:“海河叔,當年是我太怯懦,連自己的媽媽都保護不了,海心是為了護著我才變成這樣的...如果可以的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好希望自己能代替海心承受這些...”
說著說著,芷汐感覺到胸腔里傳來了劇烈的刺痛,隨之而來的控制不住的似海嘯一般的悲傷。強忍著鼻腔里的酸楚,芷汐繼續(xù)說道,
芷汐:“海心就像我的親姐姐,從小就照顧著我,海河叔您也像我的家人一樣,甚至比那個人更像我的父親,當年那件事情之后,要不是您一直照顧我,我不可能有勇氣走到現(xiàn)在...以后,我也想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像照顧家人一樣,保護海心,照顧您!”
說完,芷汐倔強地向海河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海河從病床旁的桌子上拿了兩張面紙,來到了芷汐身前,溫柔地用紙巾拭去芷汐滿臉的淚水,并且輕輕地撫摸芷汐的頭,說道,
海河:“芷汐也長大了,成為了一個善良勇敢的大女孩了,你這么說真的讓我很欣慰,但是如果海心知道你這么難受,肯定也會不開心的,所以你要先照顧好自己。等你能照顧好自己之后,我和海心就拜托你多多關照啦。”
恍惚間,海河仿佛看到,站在自己身前這個努力擦掉眼淚擠出笑容的大姑娘是自己的海心,定了定神,像個父親一般,海河伸出雙手,輕輕握住芷汐的雙肩,用鼓舞且堅定的語氣說,
海河:“要好好的,你可以的?!?/p>
芷汐看著眼前這個如父親一般的男人,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神里多了幾分果敢。
片刻后,海河松開了手,邊往門口走去,邊說道,
海河:“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你們兩姐妹好好說說話吧,海心聽到你跟她聊天會很開心的?!?/p>
海河走后,芷汐先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被自己的指甲掐傷的右手掌心,然后將小蛋糕從盒子里拿出來,放在了床一旁的桌子上,點燃了一樽海心最喜愛的玫瑰香薰蠟燭。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盤光碟,走到床正前方的播放器放了進去,隨即優(yōu)美的弦樂四重奏便從病房里的環(huán)繞音響中播放了出來。
每年的今天,芷汐都會專門為了海心,創(chuàng)作新的樂曲并制作成CD。只見病房里的播放器旁有一個專門存放光盤的小柜子,里面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十幾張光盤。除了每年生日帶來的之外,還有幾張是海心以前最愛聽的歌曲。
設置好這一切之后,芷汐坐在了床邊,握住了海心的手,趴臥在她的身邊,與她一同靜靜地聽著樂曲。芷汐把這一年想對海心說的話,全都寫進了音樂里。長達30分鐘的四個樂章的組曲,時而詼諧幽默地講述著芷汐偶爾犯傻的囧事,時而慷慨激昂地描繪著芷汐指揮交響樂團時的英姿,時而低回婉轉地訴說著芷汐對海心的思念,時而悲憫憂郁地呢喃著芷汐的自責與愧疚...感受著海心平穩(wěn)的脈搏,溫暖的手心和熟悉的氣味,芷汐慢慢地睡熟了...
夢中的芷汐被一個由遠及近的聲音呼喚著,恍惚之間她向周圍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全都消失了。此時的她像是一個魂魄一般發(fā)光的球體,漂浮在高空中。驚慌失措的她開始在空中胡亂的飛動,與此同時大聲地喊著,
芷汐:“天吶,這是哪啊,我是在做夢嗎,這里好高啊,救命啊,能不能放我下去!”
這時,一個悠揚的聲音從高空中傳來,
迷之聲:“勇者的靈魂,你是否愿意成為混沌之世的救世之星,你是否愿意放棄一切來到我的身邊,成為我的使者,接受我的力量?”
迷惑不解的芷汐這時依然處于震驚之中,始終弄不清楚狀況的她此時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芷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