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抬起頭,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有的是那些小孩打的,更多的是他們把他推倒在地上,他自己摔的。
可是對方只是靜靜的盯著姜祁奈,見那些人不回來,抹了一把臉,徑直走開了。
姜祁奈也沒有氣餒,第二天,第三天,一個星期,她每天都去對方家里找他玩。
后來從旁人零星的言語中姜祁奈得知,小豆丁的爸媽一直在外地打工,沒有回來,只有外婆帶著他。他還有一個姐姐,送到了離這里很遠很遠的地方。
不知道是連續(xù)去對方面前刷存在感的第幾天,他終于開口說話了,告訴了姜祁奈他的名字。
知道對方名字的那天姜祁奈特別開心,她把自己家里開過光的玉佩偷偷摔成了兩半,一半送給了對方,作為友情的見證。
那是一塊很小的雙魚佩,兩條首尾相接的鯉魚組成的陰陽圖案。對方很高興,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笑容,好像經(jīng)過了連綿不斷的雨天后,終于撥云見日一般。
從那天開始,他們的關(guān)系突飛猛進。
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上山下河,做各種天馬行空的夢,偷爺爺種好的菜,藏大黃狗要吃的骨頭,偶爾還會在彼此家里留宿,躺在院子里看漫天遍野的星河。
直到后來……
他們分開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已經(jīng)記不清到底是誰先離開了村莊,姜祁奈只記得有一道玻璃隔在他們之間,她用力去敲,用力吶喊,但是對方好像聽不見似的,低著頭,又變成了他們剛見面的那個樣子。
轟隆隆的雷聲在耳畔炸開,她最怕打雷了。
手里的雨傘早就不知道被風(fēng)吹到了哪里去,視線變得一片模糊。
再后來,她就暈倒了。
接連不斷的高燒拖垮了姜祁奈的身體,她在醫(yī)院打了一個月的點滴。
年少的人還不懂離別之苦有多么撕心裂肺,她只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對方了。
就連他們之間的回憶,都像蒙了一層紗似的,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唯獨在夢里,姜祁奈還是使勁敲著那扇不會打開的玻璃窗,喊著對方的名字,希望他留下來。
可是……他叫什么來著?
明明是她那么辛苦才問來的名字,怎么就記不清了呢?
每次當(dāng)姜祁奈試圖回想,或者去問其他人時,爺爺奶奶總害怕她再一哭二鬧三上吊,也選擇緘口不提。
畢竟乖囡打生下來落地起就沒得過那么大的病,那天放她出門,是他們最后悔的事情。
所以全世界齊心協(xié)力藏起了姜祁奈的記憶,唯獨那句“想跟你在最高的地方再次遇見”,卻怎么也抹不去,促使著她一步步努力著,來到了嚴浩翔面前。
姜祁奈看著那枚破碎的玉佩殘片,曾經(jīng)尖銳的缺口被日復(fù)一日的撫摸打磨得幾近圓滑,可唯獨那上面的花紋,是她絕對不會認錯的錦鯉。
她鼻頭一酸,輕輕接過它,放在手心,呢喃了一句:
姜祁奈“……對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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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酒??!我以為我提示的夠明顯了,前文后文是聯(lián)系起來的啊寶貝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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