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鋪天蓋地的疼。
好像渾身的骨頭都被強制拆散了重組,然后有個什么人拿著錘頭站在自己身邊,強硬的把一寸寸鋼釘錘入骨血,再拔出來。
循環(huán)往復。
宋亞軒穿著單薄的衣服,蜷縮在沙發(fā)一角,額頭上冷汗涔涔。
不是他寧愿睡在狹小的地方而不愿去柔軟的床鋪,而是身上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
腦袋昏昏沉沉,連睜開眼睛好像都是一件困難的事兒。
歐陽倩停了他的抑制劑,她是個好醫(yī)生,宋亞軒知道。
如果放在以往,他是堅決不會答應這件事的,但時至今日,就連他自己心里也說不上原因,好像姜祁奈的存在給了他莫大的安全感似的,居然鬼使神差地把自己所有的抑制劑交了出去。
等于惡犬戴上嘴套,還把韁繩親手遞給旁人。
……真夠蠢的。
“你自己也清楚,如果再這樣折騰下去,你可能沒有幾年好活的了。但是她的信息素能刺激你的腺體二次發(fā)育,所以我覺得你應該給她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歐陽倩的話又一次浮現(xiàn)在耳畔,彼時的宋亞軒雖然還很固執(zhí),但難得沒有反對。
這不是一場交易,而是自救。
姜祁奈是他掉下懸崖前,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聽說姜祁奈前幾天去了S市,連續(xù)幾天他坐在窗邊,看著一條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的項鏈,默默發(fā)呆。
它的中心是一塊淚滴狀的寶石,姜祁奈的父母從來不吝嗇給自己女兒最好的,就連抑制環(huán)都是真金白銀的定制款。
很難想象這么小一塊的東西,居然能儲存那么多讓他上癮的信息素。
宋亞軒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特殊期會來的這么快,如同迅猛下山的虎,絲毫不給人反抗機會。
興許是之前做了太多的孽,已經把身體逼上了窮途末路,他望著淺藍色的天花板,這棟房子的一切都是他親手裝飾的,從選家具到裝修,每一個角落都傾注了他的心血。
可就像住在海邊瀕臨臺風眼的小鎮(zhèn)一樣,無論修繕的多么完美,暴風雨來的時候,他都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在一片風雨過后的廢墟中狼狽不堪,再次爬起來,建造家園。
聽說二次發(fā)育會很疼,宋亞軒當時還嘴硬,覺得沒有什么比在特殊期注射抑制劑更疼的事情了。
可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他輸了。
以前疼痛難耐的時候,他會四處打砸東西,所以計算著特殊期快到的日子,就會從宿舍搬出去,不想讓別人關心自己。
今天,桌子上的花瓶還好端端地擺在那兒,宋亞軒已經站不起來了。
可能他快死了。
如果疼到一個極限,昏過去,不出幾天,他就會因為缺水死亡。
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他。
手里握著的項鏈已經刺破了皮膚,黏膩的鮮血沿著指縫滴滴答答地落下來。
只有其他部位刻骨的疼,似乎才能讓他把注意力從脖子上那塊腫脹的東西轉移出來。
姜祁奈還沒有回來。
抑制環(huán)里的信息素已經是杯水車薪。
那就這樣吧。
宋亞軒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他宣布自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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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酒咱就是說!真的愛死了一些救贖文學。
七月酒盡管身處黑暗,可仍然希望我是你的例外。
七月酒如果這是一篇虐文,那么女兒肯定不會按時回去的(蠢蠢欲動)
七月酒可咱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