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他們等在醫(yī)院走廊,許似手腕簡單處理包扎過,她倚靠在冰冷墻面上透過玻璃看著監(jiān)護(hù)室內(nèi)的男人,微微出神。
即便朱志鑫和所有人告訴自己這件事不是她的錯,她仍舊不可避免的質(zhì)疑自己。
左航和朱志鑫都因為這件事受傷,二人的每一處傷口好似都在陳述自己在添麻煩這個不爭的事實。
許似總在想,自己離開家里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她為了不給人添麻煩離開家里,結(jié)果現(xiàn)在還是會帶來麻煩。
張峻豪解決了。
張峻豪這次他們無論再動用何種關(guān)系,都不可能再出來了。
男人掛斷電話,目光冷峻。
倘若他知道那些人隨意收買打發(fā)動用關(guān)系就能包庇一個罪犯,那從一開始他就會介入這件事。
張澤禹真的沒想到這兩個混賬會繼續(xù)找朱志鑫的麻煩。
張澤禹要是我在就好了。
蘇新皓只能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蘇新皓倘若你在,也只是多一個人受傷。
許似他把你摘干凈了。
少女語氣很輕,耷拉著胳膊,眼神始終沒離開過朱志鑫。
陳天潤抱歉。
陳天潤我該發(fā)現(xiàn)更早一點的。
許似分明是我的錯。
許似我該乖乖打給你,讓你來接我。
她將罪責(zé)攬在自己身上,在心中對朱志鑫不知說了多少次對不起。
左航別這樣想。
張極想獨立想漂亮從來都不是你的錯。
張極惡意都是莫名的。
余宇涵醫(yī)生說過他不會有危險的。
余宇涵你也去休息吧。
余宇涵見她單薄的模樣,忍不住心疼。
許似我想去上課。
左航上課不急的,還是…
許似先去學(xué)校了。
雖然一天一夜許似沒有休息,覺得疲憊,可只要放空下來偏偏堵悶,她現(xiàn)在只想找些事情做,別讓自己空下來。
余宇涵我送你!
余宇涵快步跟上許似,不忘轉(zhuǎn)身對他們比劃了個手勢,示意電話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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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宇涵我陪你去上專業(yè)課好不好。
余宇涵正好我上午有空。
余宇涵中午想吃什么,我知道一家…
許似不要安慰我了。
她打斷了余宇涵的話,讓車內(nèi)重新陷入沉默,許似怎會聽不懂他在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像之前那樣。
余宇涵…你知道的。
余宇涵我沒辦法對你的事情坐視不理。
余宇涵口吻頗為無奈,自己從不是愛管他人事情的主,唯獨到了許似這兒,什么都想安排妥當(dāng)。
許似謝謝。
許似我這樣說對嗎。
少女看著車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余宇涵或許吧。
男人的回答模棱兩可,換作之前或許是對的,但現(xiàn)在他想聽的早已不是謝謝兩個字。
許似我之前不明白,為什么生病后,爸爸媽媽不允許我離開許家。
許似所以我經(jīng)常生悶氣,覺得他們是不是也怕我傷害到別人。
她聲音淡淡,敘述平靜。
許似現(xiàn)在我好像明白了。
原來一直都是怕她受到傷害而已。
那么多年將自己固于許家,從不是怕自己的病困擾到什么,而是怕外面的人會帶著無端惡意傷害到自己。
余宇涵你想回家嗎。
想嗎。
許似不知道。
回家意味著她再也不能見到他們,意味著自己努力的每一步都不再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