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凌不疑走后,多多走了進(jìn)來,她說道:"大大,你為什么沒有告訴他,霍家之死還有文帝的手筆啊?"
文薇摸了摸多多的腦袋說道:"文帝不論是出于愧疚還是什么,他對于霍無傷這么多年的照顧和疼愛不是假的,霍無傷知道了恐怕會瘋掉的。"
多多嘆了口氣,說道:"大大這話的意思是,文帝早就知道霍無傷的身份了?"
見文薇淡笑不語,多多又道:"帝王心當(dāng)真不可測,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啊。"
正午時,凌不疑主動上門拜訪程始,如實告知董舅爺貪污軍械贓款,中飽私囊,葛氏為董舅爺董倉管掩護(hù),作假賬。
程始為人正直不阿,卻沒想到自家門風(fēng)敗壞,何況凌不疑說明來意,無論董舅爺軍功再高,若行蛀國之事,都要定查從嚴(yán)處置,至于葛氏,程始嘆了口氣也沒有多管。
一旁的蕭元漪,這才知道文薇說那話的用意。
程老太見葛氏被帶走,本想求情,但想起昨日五皇女所說的話,她也不敢牽連其中了。
幾道黑影似閃電竄過宮巷,直往如磐般夜色深處鉆去,而后片刻,凌不疑快步走出,身后副將兄弟如影隨形。
途徑城陽侯府外,梁邱起思及坊間近來流言,全都不利于凌不疑與城陽侯之間的父子關(guān)系,編排其罪狀不可數(shù)盡。
但是凌不疑未曾在意,畢竟他早已習(xí)慣,反倒是皇上意欲暫緩調(diào)查,足以說明軍械案背后牽涉眾多。
如今董舅爺貪墨軍械,證據(jù)確鑿,程老太娘家姓董,當(dāng)年天下大亂之時,董家僅剩她與幼弟熬到程始發(fā)跡,從此董舅爺依附著程家過活。
董舅娘還妄想讓程始為丈夫定罪,氣得程老太下令將她趕出府去。
根據(jù)凌不疑身邊副將梁邱起等人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之前收買董舅爺之人正是許盡忠,而此人家住馮翎郡,世代打鐵為生,不知為何便突然入了仕。后來許盡忠受人提攜,一路升任至掌管兵器的尚方令,至于所運兵器至何處,董舅爺尚不知情。
董舅爺雖是死罪可免,但他活罪難逃,最終落得個發(fā)配邊疆的下場,臨行之前還能再去程家道別。
聽聞門外傳來董舅爺?shù)目藓?,一眾婦人魚貫而出,怎知董舅爺因程老太見死不救,當(dāng)場惱羞成怒,連帶大房在內(nèi)叱罵不絕于耳,間歇透露出程老太對蕭元漪的厭惡,以及葛氏故意不許程少商讀書識字,甚至貪吞程始寄回家里的銀兩。
好不容易送走了董舅爺,程老太總算是落下心頭大石。
二房之女程姎姍姍來遲,她與程少商天差地別,舉手投足盡顯大家風(fēng)范,只不過性格內(nèi)向,不善于言語。
至于葛氏她咬死不承認(rèn)知曉董倉管銀錢的來歷,被杖刑二十軍棍,罰了萬錢才得以回府,可惜程始和蕭元漪都對葛氏心生惡感,讓人將葛氏送去了一處莊子,葛氏若非其為程姎之母,出了此等蒙羞之事,恐怕要落得一封休書了。
程少商與文薇相處數(shù)年,對于禮儀,詩書之事也會些,但與蕭元漪心中的女兒形象還差許多,再加上程姎的對比,更是惹的蕭元漪對其恨鐵不成鋼,若非文薇的告誡,恐怕蕭元漪就要用上軍中的手段來對付程少商了。
程少商心思敏感,怎會看不出母親在自己吃東西時的冷眉,在自己說話時的冷眼,她數(shù)十年沒有父母的陪伴,本以為父母回來了會對自己疼愛,可惜這一切不過枉然,她將自己的心事訴諸筆上,用魯班鳥傳信給自己的摯友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