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沒開口之前,虞紫鳶倒還沒怎么注意他,而他如今這一開口,虞紫鳶的火力便立馬對準(zhǔn)了他,虞紫鳶先是看見魏無羨那副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是嬉皮笑臉的樣子,然后,低下眸,她瞧見江厭離桌案邊,那一堆蓮子殼,以及魏無羨身前的空碗碟后,她的火氣便蹭蹭蹭的往上漲。
“阿離,別剝了!你是江氏的大小姐,又不是別人家的家仆!”虞紫鳶冷笑道。
魏無羨一怔,之后又習(xí)以為常的低下了頭,假裝沒聽到。
江厭離指尖顫了顫,嘆了口氣,慢吞吞的放下了手中的動作,還朝魏無羨安撫一笑。
“江楓眠我問你,他,你是如何打算的?你要不要讓他去!”虞紫鳶指著魏無羨,神情漠然的對江楓眠說道。
聞言,魏無羨心里一慌,爭著開口道:
“我要去的!”
“我在跟他說話,誰允許你插嘴的!”虞紫鳶瞪了魏無羨一眼,態(tài)度冷淡的說。
“......”魏無羨。
“是......虞夫人?!蔽簾o羨垂下眸子,低聲應(yīng)道。
而后,虞紫鳶又看向了江楓眠,等待著他的回答。
江楓眠眼神復(fù)雜的看了虞紫鳶一眼后,才輕聲說道:
“看他自己......他想去便去,不想去便罷了,這是他的自由?!?/p>
“呵......江楓眠你說得倒好......他想去便去?憑什么我的孩子便非去不可!你看清楚!阿澄阿離才是你的孩子,他不過是個——”虞紫鳶本想說出“家仆”二字,但看到江楓愈發(fā)冷硬的面孔,以及少年少女們黯然的神色,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愣了一下后,忍不住將脫口而出的后面那兩個字又吞了下去。
桌上瞬間陷入了沉默。
“三娘,你心情不好,還是回去休息吧......”江楓眠嘆了口氣,說道。
這次她倒是沒反駁了,只深深的望了一眼江楓眠后,轉(zhuǎn)過身子,帶著金珠銀珠浩浩蕩蕩的離去了。
江楓眠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看著孩子們神情上還殘留著失落與驚惶,有點無奈的說道:
“三娘......最近性子急躁了些,她說的話,你們不要放在心上,來,繼續(xù)用餐吧?!?/p>
而魏無羨聽了江楓眠的話,立刻笑了笑,像是毫不在意的搖搖頭,又善解人意的說道:
“沒事的,江叔叔,我都明白。”只是,虞夫人未說完的那兩個字,還是讓他有點難受。
明明......他已故去的父親魏長澤,當(dāng)年是光明正大的脫離云夢江氏的,可為什么如今還要被拿出來嘲諷輕視呢?
空間內(nèi)。
“她說得這是什么話?!”楊無邪擰了擰眉,對虞紫鳶這個人明顯的不喜起來。
江楓眠說的沒錯,事情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她如此怨天尤人,將矛頭對準(zhǔn)這些無辜的人有什么用,這樣做事情難道就可以解決了嗎?與其怨怪別人,倒不如沉下心來,仔細思考解決的辦法。
而宋甜兒聽到楊無邪的話,亦贊同的點點頭。
“當(dāng)年的恩恩怨怨,又跟魏無羨有什么關(guān)系,他不過就是個稚子,就不能多一絲寬容嗎?”“當(dāng)年的恩恩怨怨”自是指江楓眠曾向魏無羨的母親藏色散人求親被拒一事,很明顯,虞紫鳶一直心存芥蒂,直到現(xiàn)在還遷怒到了他們的孩子身上。宋甜兒看著畫面里聽見虞紫鳶的話后,變得黯然的魏無羨極為心疼,遂忍不住控訴道。
這時,觀察許久的陸小鳳,神情凝重的抬起眸子。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p>
眾人側(cè)目。
“嗯?陸三蛋你又搞什么事兒???”司空摘星撇了撇嘴。
聞言,陸小鳳勾了勾唇角,瞳孔中也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蓮花塢里,他們之間的相處有點怪異以及畸形......”
其他人還在沉思陸小鳳話中的意思的時候,司空摘星倒是率先開口了。
“每天被虞紫鳶這么無厘頭的針對,能不怪異嘛!”司空摘星認(rèn)為江澄最后會和魏無羨變成那樣,虞紫鳶可謂是“功不可沒”。
“司空兄,陸兄指的,應(yīng)該不是這個?!背粝爿p笑。
而后,楚留香又轉(zhuǎn)向陸小鳳,說道:
“陸兄,你的意思是他們對待江楓眠和虞紫鳶的態(tài)度,是吧?!敝?,他也隱隱有這念頭,不過當(dāng)時只覺得奇怪,并未多想,所以只是一閃而過。
陸小鳳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贊賞的看向楚留香。
“對,原本對江澄、魏無羨以及江厭離來說,江楓眠和虞紫鳶應(yīng)該是父母的角色,可是......因為虞紫鳶性格太過強勢易怒,與江楓眠的性格相反,故而導(dǎo)致爭吵不斷,再加上江楓眠時常要處理江氏的家族事務(wù),與小輩們鮮少相處,便生疏了不少?!?/p>
“而你們看,他們與江厭離之間的相處?親近,依戀,甚至吃醋......像不像是把江厭離放在了‘母親’的位置上?若是年齡相差較大倒是無甚大礙,可江厭離與江澄、魏無羨相差不過兩三歲的樣子,問題這就體現(xiàn)出來了。”
聽了陸小鳳的話,眾人不禁有些懵,但不得不說他的推斷卻是有些道理。
于是,他們望向魏無羨的目光,也更添憐惜。